哐!
顯陽苑書房的書案被一把利劍狠狠劈做兩截,董卓手持寶劍,在書房中亂砍亂劈,一時間書房中狼藉一片,碎木書卷四下散亂。
董卓這還不解氣,看到侍立在一旁新的皇宮內侍,撲將上去一劍將那小宦官劈翻在地,幾劍下去,小宦官尚未發出慘叫,就被砍作一堆爛肉!
李儒麵色平靜的坐在一旁的座位上,任由董卓殘暴的狠劈那小宦官屍體,直到董卓砍累了,將沾滿碎肉和鮮血的寶劍丟在一邊,滿身是血的穿著粗氣,這才招手喚過侍衛在書房門外的兩個西涼軍士打掃房間,
等到房間打掃的差不多,李儒輕輕拂開站在襟子上的一點碎肉,這才站起來鞠躬道:“此事怪儒,未想到那袁君瑜居然看透了我們的計策。”
董卓往椅子上一坐,吼道:“豎子!欺我太甚!某這便點齊兵馬,和這小惡人新仇舊怨一起算了,定要叫他死無全屍方消我心頭之恨!”
李儒聞言搖頭道:“嶽父大人,袁君瑜固然該死,可是此時不是報複那袁君瑜的時機啊!”
董卓怒道:“我待這小賊不薄,年紀輕輕便封他為右將軍!而他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在百官之前中傷與我,還囂張至極的先行離開,他若不死,某如何安寢?!”
想到今日袁珣那嬉皮笑臉的可惡模樣,和百官看自己的古怪目光,董卓怒極攻心,一張臉憋成了絳紫色。
“這袁君瑜,倒也是一個絕頂聰明之人。”李儒讚歎道。
原本就暴怒的董卓聞言麵目更是陰沉無比,這一點他卻不得不承認,他隻以為打著打壓袁紹的幌子能夠把真正的目的藏於這番封賞之後,哪知道袁珣一語道破。
而且袁珣最後那飽含深意的一眼讓董卓此時想起心底也不禁冒出一絲寒意……
……他知道自己想要廢帝麼?
“你說……那小惡賊可是看出了我等謀劃?”
李儒聞言一愣,眼睛也眯了起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有可能,畢竟天下奇人異士,絕頂聰明之人不少,無論是袁君瑜自己參透還是他身後有高人指點,也都不足為奇。
但是隻觀袁君瑜今日之表現便知——他還沒準備和我們撕破臉。”
董卓點頭道:“文優言之有理,倘若這小惡賊想和咱們撕破臉,絕不會今日當眾道破我們的謀劃後承認了我司空之職,還順手交出了虎賁衛的宿衛之權。”
這就是讓董卓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了,袁珣先是一番直言分析,如扒衣服一般將他董卓扒了個乾乾淨淨,最後又話鋒一轉,不但承認了董卓司空之位,還心甘情願的讓出虎賁中郎將,那他又何必得罪董卓呢?
“泄憤……”李儒苦笑說道。
董卓大奇,不解道:“我封他一個右將軍,天大的殊榮,往日某家何曾得罪過這廝,甚至前幾日在他手上吃虧某家都忍了,他他娘的有何憤可泄?”
李儒哭笑不得說道:“儒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除了這個解釋,我也沒有其他答案了,今日嶽父嗬斥丁原,實是將袁珣也帶了出來,他乃是袁家嫡孫,若是扯上勾結十常侍,隻怕要讓祖宗蒙羞,是故才出來惡語中傷嶽父大人!”
說完,李儒歎道:“才進洛陽便聞這袁君瑜乃是一個混世魔王,做事不考慮後果,未想到這人當真如此,為了一時激憤,不惜得罪於嶽父大人……隻是此子頭腦實在敏捷,才憑一點倪端便可推測大局,讓人感歎。
不過此子性格偏激易且怒毫無心機,倒也不足為懼。”
董卓這才稍微消了氣,驚疑不定的說道:“可是我總覺的此子已全盤掌握我等謀劃,而且今日實在警告與我,這如何是好?”
被人掐住喉嚨是什麼感覺?就是這種感覺!
董卓費儘心機才進了洛陽城,此時才任司空,眼看自己心中抱負正在一步步實現,忽然被人扼住喉嚨呼吸困難,可是讓他放棄多年謀劃,他又怎能舍得?
“嶽父勿憂,既然袁君瑜不想得罪我們太過,尚且無需太過忌憚。”
“可是……”
董卓還想說什麼,卻被李儒笑著打斷:“我們的謀劃不變,主要還是要誅殺丁原,不過為了不讓天下覺得我等正一步步向著袁君瑜預言般行詭,我們得給袁氏也找些麻煩。儒有一計,可讓袁氏自顧不暇,不過此計要在誅殺丁原後才能奏效……”
董卓點點頭,終於平複了心情,這才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一口飲儘。
“嶽父,昨夜有人夜訪儒之住處,”
董卓聞言眉毛一挑:“何人?”
李儒目光中精光連閃,咧嘴笑道:“一個意想不到之人。”隨即夜訪之人來意說明。
董卓聞言大喜而起,興奮的搓著手掌道:“他真這麼說?”
李儒含笑點頭。
“哈哈哈哈哈……”
董卓聞言仰天大笑,這一刻對他來說無異於撥開雲霧見光明,什麼丁原的直麵頂撞,袁珣的惡語中傷,在這一刻如同被陽光驅散的陰霾一般全部被董卓拋之腦後!
“這當真是神來之筆!正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好啊……好啊!他還說什麼了?”
李儒嗬嗬笑道:“他倒沒提什麼過分要求,隻要他們死!”
董卓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沒想到這人卻是個寶貝疙瘩,好!隻待掃清障礙後,遂了他的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