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一夜,無論對於袁珣還是丁原來說,都過的不是很太平。
袁珣看著不遠處陷陣營悄然紮下的營寨,冷笑一聲,心中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背著手回到大帳倒頭便睡。
今晚,他已經很累了。
但是在並州軍營中的呂布,入睡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他還沒統領幾天的陷陣營,再次被丁原劃歸高順!
原以為高順被貶就是自己一飛衝天,飛黃騰達的開始,原來不過是須臾刹那之芳華罷了。
說什麼多殺西涼軍幾原戰將讓天下知曉丁原反董之決心很手段……
哼!丁原不過是給準備灰溜溜撤走的自己找條遮羞布罷了。
當初帶著雄心壯誌一路從河內開赴洛陽,心心念念能夠跟著義父闖出一副大事業,今天居然要灰溜溜的逃走?
那可惡的世家小子已經加封右將軍,行開府事了!和自己這個主簿更是天差地彆!自己離他越來越遠了!
也……也和那讓他魂牽夢繞的佳人越來越遠了。
憑什麼!
就憑袁珣出身好嗎?自己一世英雄,身手更是袁珣百倍,為何屢屢落於人家之下?這世道何其不公?!
倘若給自己一個機會,自己何愁不能一飛衝天!好教那天仙般的美人知曉,誰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天下英豪。
若是那海棠姑娘有朝一日能夠屬於自己,那麼自己這一生也算是圓滿了吧?
可是現在……
呂布想著一片陰暗的未來,心中不禁煩悶不已,一時間翻來覆去更是睡不著了。
正在這時,呂布卻聽到營帳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乃是頂級武人,對外界極為敏感,頓時皺眉低喝道:“誰?!”
“姐夫……是我啊!”
“魏續?”
呂布心中一驚,忙起身披了外披,出營帳一看,隻見魏續穿了一身並州步卒的衣服,眼巴巴站在他賬外看著他,而魏續的身邊卻是一個頗為眼熟的英武青年。
魏續終究是他妻弟,雖然當時礙於丁原,呂布不得不將其趕出並州軍,可是此時見了魏續,他倒也沒聲張,而是看了看左右,低聲問道:“不是讓你回五原麼?你怎的還沒走?”
魏續委屈巴巴的說道:“原本是要走的,可是卻遇到了李大哥……他收留我,又為我療傷,他得知姐夫你也來了洛陽,這才讓我帶他來拜訪……”
呂布聞言疑惑的朝著魏續身旁“李大哥”看去,隻覺此人眼熟無比。
“奉先,不識故人耶?”
“你是?”
那青年嗬嗬一笑,自我介紹道:“五原李肅。”
呂布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是伯嚴,十幾年未見,我卻認不出你來了!”
這李肅乃是呂布同鄉,當年也是五原有名的遊俠兒,自稱飛將軍李廣後人,自幼弓馬嫻熟身手不弱,於呂布少年時頗為熟識。
“故知來訪,奉先不請某家入賬坐坐麼?”
他鄉遇故知,呂布也是頗為高興,忙拉開營帳,迎李肅和魏續入帳,請李肅坐下後,呂布為李肅倒了茶水,才笑道:“當年伯嚴說要外出闖天下,可是這一去便沒了消息,今日深夜居然能來訪,不知這麼多年伯嚴在何處高就啊?”
李肅抬起茶盞喝了一口,搖頭笑道:“瞎混而已,不值一提,倒是多年不見,奉先已至洛陽,還在丁使君手下,現在早已功成名就了吧?”
“哪裡那裡,伯嚴謬讚了。”
呂布微微尷尬,打了個哈哈,他總不能說自己隨著丁原這麼多年還是一個主簿吧?說出去怕是笑掉這兒時好友的大牙。
李肅也不揭穿,兒時提起一些兒時趣事,二人一麵懷念兒時,一麵思念故鄉,倒也一時之間極為融洽,時不時還爆出一陣歡笑。
等二人暢談一個多時辰,外麵傳來打更士兵三更的鳴梆之聲,呂布這才問道:“伯嚴深夜前來,莫非是有事?有事請說,布可儘力而為,是否是來尋個前程?以伯嚴的才乾身手,布倒也能為伯嚴推舉於我義父。”
李肅微微一笑,搖頭道:“非也,肅此番前來,一來是多年未見,與奉先敘敘舊,二來嘛……是送奉先一個大禮。”
呂布聞言劍眉一挑,好奇道:“哦?是何禮物,需伯嚴深夜來送?”
李肅哈哈一笑,站起身道:“倘若奉先不嫌棄,請移步營外一觀。”說著,伸手朝賬外一引。
“你呆在這裡,莫要到處亂跑,若是被義父發現你私自回營,隻怕要杖斃你!”
呂布起身轉頭對在一旁打瞌睡的魏續惡狠狠囑咐一邊,轉身便睡著李肅走出營帳。
倒也不是呂布毫無防備,一來李肅是呂布兒時故交,沒有立場害自己,二來以李肅的身手,呂布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二人走出並州軍大營不遠處,隻見兩個侍從站在不遠處,見二人出來,打起火把。
“奉先請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