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很高興!”
董卓等一個由士族子弟擔任的非宦官常侍宣讀了由他一手擬定,坐實丁原謀反的聖旨後,這才頗有些春風得意的當眾說道。
“叛賊丁原授首伏誅,天下靖平,隻需諸位臣工萬眾一心,中興大漢指日可待,本官願為眾臣工之領頭之人,再現明章之治!”
董卓竊居朝政,得意忘形之下居然帶劍複履上朝,這樣的行為更不是士族能夠容忍的,即使今日在董卓口中是一個大喜之日。
果然,董卓話音才落,便聽一個老臣站了出來,指著董卓道:“無禮賊子,莫要以為丁使君身死你便可肆意妄為,你居然帶劍覆履上朝,視朝廷法度何在?!”
袁隗眉頭一皺,董卓此刻誌得意滿,此時直麵其鋒芒隻怕不是好事啊!
他抬眼望去,卻見那人是少府卞聲,他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果然,董卓沒有等原本以為的眾臣恭賀,而是當麵的頂撞,眼中殺氣大勝,不禁冷哼一聲道:“卞少府倒是守禮,可惜守禮不能平天下,屍位素餐禍害民間你第一,留你何用?”
董卓說完,看了呂布一眼,呂布會意,三步並作兩步走向卞聲,手中畫戟寒光直冒!
“董卓,你要乾什麼,我可是九卿……”
還未等卞聲說完,呂布冷笑著畫戟一揮,卞聲的腦袋就滾落在地!
“之一……”
卞聲的腦袋在地上滾了三滾,口中才喃喃說完想說的話。
國朝二百年,未央殿中從未在大朝會中當庭染血,隨著卞聲無頭的屍體鮮血狂噴著倒下,群臣頓時驚叫做一團,卞聲屍身周圍的群臣都驚恐的往後退,生怕再如死於忠直的卞聲一般身首異處,四周頓時空了。
這邊地匹夫居然一言不合便當庭殺人!
殘暴若斯!
“啊……!”
何之瑤驚叫一聲,一下捂住嘴,看著董卓的眼神中滿是驚恐,她更是一把擁過劉辯,將他的眼睛蒙住。
驚嚇過後,何之瑤眼中含淚下意識看向抱手立在大殿一角,麵色平靜如水,事不關己一般的袁珣,心中更是驚恐委屈。
她想起那一夜身邊宦官被一個個屠殺殆儘,黑暗中猶如救世主一般用清朗聲音喝問董卓的少年。
她很想此時如劉彤那日一般,撲入少年懷中。
也許隻有那裡才是最安全的。
“九卿之一嘛!某家清楚的很!”
等呂布回到董卓身邊,他看著卞聲身首異處的身體,再看驚恐看他猶如惡魔的群臣,心中很是滿意。他心知自己的出身加上上位的方式,絕對不可能讓人人都對他心服口服。
他也不需要所有人對他心服口服。
懼怕,也是臣服的一種不是麼?
一招兵甲在手,但使天下跪服!
這種掌握天下的感覺讓董卓迷醉!
“區區九卿而已,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從即日起,著令西涼名士李文優任少府,掌管天子起居飲食!”
好似此事事先有預謀一般,董卓話音剛落,外麵便有人朗聲應了一聲,李儒身著朝服微笑優雅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直直跨過卞聲的屍體,站到了卞聲原本的位置上,還很和煦的朝著周圍臣子拱了拱手。
“董司空,當庭殺人,還是不妥吧?縱使卞聲有罪,也罪不至死,還請收斂其屍體交還其家人,莫要使未央殿蒙了血腥。”
袁隗深深歎了一口氣,作為世家領袖,此時他不得不出來發聲。
好在董卓此時也不想和袁家交惡,他之後的計劃想要實行成功,離不開袁家的配合,是故他很禮貌的朝著袁隗鞠了一躬。
“老太傅說的是,來人,將屍體拖了出去。”
群臣看著被西涼軍全麵接替的羽林衛士快速拖走卞聲屍體,又端來水桶快速將地上血汙刷洗乾淨,若不是空氣中尚有血腥之氣,就像剛才恐怖一幕從未出現過。
整個未央殿更加安靜了,殿中似乎隻有麵帶冷笑的董卓的呼吸之聲。
“對於這種隻會禍害天下,不會辦事的人,某家殺幾個都不嫌多,望眾臣工引以為戒!”
此話一出,殿中重臣噤若寒蟬,誰都聽得出來所謂的“禍害天下”和“會辦事”是什麼意思。
“老司空,某家記得右將軍袁珣尚未婚配?”
袁隗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目光開始有些冰冷的袁珣,再轉頭向滿臉微笑的董卓看去,終還是搖了搖頭道:“董司空有所不知,袁君瑜早已被先皇賜婚,隻是尚未行婚禮,先皇便忽然駕崩……”
董卓裂開大嘴哈哈笑道:“那正巧了,某家尚有一孫白,虛歲十五,尚未出閣,某家倒不是不與先皇搶女婿,不過右將軍年少有為,大丈夫三妻四妾實屬平常,讓右將軍一並娶了,豈不是雙喜臨門?”
袁珣目光如電般看向董卓,隻見董卓笑吟吟看著自己,甚至還對他點了點頭,那眼神還真有些看自家子侄的意味。
袁珣再看向李儒,李儒也是低頭含笑,他瞬間就明白了董卓為何如此!
他在拉攏袁家。
隻因他要有更大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