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補救麼?伍越騎乃是少有的忠臣……”
袁珣搖頭道:“此時我袁氏已被看做是董卓的幫凶,除了你,誰會聽我的?此事我儘力而為便是,倘若不成,子修兄千萬不要怪我才是。”
袁珣領著一眾接親的儀仗隊,浩浩蕩蕩來到皇宮之中,此時未央殿中,董卓一身大紅冠服坐在龍椅之下,身後站著呂布李儒,聽著禮樂聲近,也不禁浮現出笑容。
昨日董卓專門去校場試射了袁珣敬獻的一批五百把連弩,那連弩射擊起來果然是如同驟風暴雨,弩箭如雨絲毫不停息,威力嚇人。
雖然這批弩射程好似與當日袁珣騎兵所用的連弩有些差距,可是其精巧程度已然讓洛陽諸多工匠咋舌不已,所以董卓也隻將問題歸廄到弩兵訓練時間短,絲毫沒有意識到袁珣獻給他的就是一批贗品。
所以此時董卓對袁珣雖不算是當做嫡係一般信任,但也算是足夠的親厚,特彆袁珣後麵還站著整個袁氏。
投桃報李,董卓大筆一揮,將西園軍上軍全部兵力劃入袁珣麾下,又從府庫中劃出近一萬兵甲和無數輜重給冠軍軍,袁董二族真正的進入了蜜月期。
不多時,一聲玄色爵弁的袁珣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五百儀仗進入皇宮來到未央殿前翻身下馬,手扶儀劍大步流星進入未央殿,在董卓麵前抱手深深一鞠躬。
“孫婿袁君瑜,見過祖父大人!”
袁珣恭敬的大聲說道。
董卓大嘴一咧,笑的虯髯直顫。
“好孫兒!好孫兒!快快起來!讓老夫看看!”
爵弁是大漢士族有爵位在身的士族結婚時穿的冠服,樣式很像是天子冕冠,隻是尋常士族冠前無珠簾玉藻,而袁珣是列侯,冕冠冠前有玉藻九旒,而上卿弁冠前玉藻七旒,下大夫五旒。
而天子冕冠玉藻十二旒,意做“視而不見”。
對此東方朔有言: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纊充耳,所以塞聰。明有所不見,聰有所不聞,舉大德,赦小過,無求備於一人之義也。
意思就是冕冠前的玉旒和耳邊的玉擴讓著冕冠者有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的作用,凡事不必做絕,不可奢望人人才德兼備,看得到彆人的優點,適當忽略無關大雅的缺點,這樣才是君子所為。
這也充分的表明了儒家中庸的思想。
袁珣一身玄色爵弁,風姿俊朗,著實讓人眼前一亮,好一個少年高官!
董卓撫掌笑道:“君瑜才德兼備,日後還需疼愛玉奴,與其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待你大婚後,便可真正開府廣召天下賢士輔佐與你,你我祖孫攜手,匡扶漢室!”
袁珣恭敬的抱手施禮道:“孫兒謹遵祖父教誨。”
董卓走到袁珣麵前,將其虛扶起來,笑著說道:“玉奴早已等待你多時,不要耽擱,去迎接她吧,老夫乃是武將出身,沒那麼多規矩,你且接了玉奴,便可再去永安宮接代郡公主。”
這老東西……當真飛揚跋扈!
為了讓自己孫女占住袁珣正妻的位置,他不惜廢了禮治,省去諸多婚禮流程,直接將迎娶董白安排在劉彤之前!
但是此時袁珣怎能反對,無論今日婚禮如何荒唐,對於袁珣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和郭嘉策劃多日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喏!”袁珣恭敬的應了,隨即笑道:“不知祖父何時前往我父上?今日洛陽權貴幾乎集中在那裡,祖父不去,孫兒也不好開席。”
董卓哈哈一笑道:“你們婚禮老夫自然要去,你且忙你的,老夫保管在你接了嬌妻美妾回府之前便在你府上。”
袁珣笑道:“那孫兒便靜候祖父,今夜定要和祖父不醉不歸。”
董卓仰天大笑起來,指著袁珣道:“老夫能醉,你可醉不得,要不然玉奴又要來揪我胡子了!”
袁珣再施一禮,這才退出未央殿。
他前腳才走,董卓笑容便漸漸收斂了下來,眯著眼睛看著袁珣遠去的背影,偏頭對李儒道:“你看如何?老夫一輩子閱人無數,這小子我始終看不透他。”
李儒也看著袁珣,又想起那夜與袁珣的一翻交談,搖頭道:“嶽父大人,說實話,小婿也看不透此子,不過有一點小婿能夠確定。”
“哦?說來聽聽。”
李儒想了想道:“此子對我們的敵意其實從始至終也不是特彆大。”隨即將丁原死後那日他拜訪袁珣軍營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們最大的敵人……他不說我也知道,不過世家爾,但是此子終究年輕,兵威之下,恩寵之中,天下誰人不服?自我執政以來,聽從文優你的建議,恩寵天下世家大族,隻要不動他們的利益,世家不足為懼,比如袁氏。”
李儒點頭笑道:“嶽父說的是,世家勢力雖大,不過是一群守成之徒,隻要不觸及他們利益,這朝堂誰說的算和他們沒有太大關係。從袁冠軍幾度在幾番勢力中搖擺便可看出,雖然此子聰慧無比,但是也隻是個趨炎附勢之徒,不過比起其他人,此子手段更加高明罷了,這點誰都看得出來。”
董卓哈哈一笑道:“趨炎附勢,天下還有什麼勢力比老夫更加值得他趨附的?老夫膝下無子,隻有玉奴這麼一個孫女,等到她與君瑜的長子出生,便可過繼與老夫姓董,彼時老夫之基業就是那小家夥的,作為小家夥的父親,他袁君瑜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李儒眼含笑意躬身道:“嶽父英明。”
隻是二人都未注意到他們身後的呂布緊握劍柄的手關節都已發白,眼中滿是嫉妒的火焰!
袁君瑜,你究竟運氣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