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袁珣攜廢帝太後出逃了?!”
董卓正在尚書台中處理政務,聽到麵色發白的李儒前來報告,正在批閱奏折的手一抖,在竹簡上拉住一大條墨跡。
董卓嘩一下站起來,離開座位,如同一頭暴怒的老虎一般在尚書台中走來走去,嚇得幾個輔助的官吏頭也不敢抬。
“不可能!某家以如此大的恩寵報之與他,連掌上明珠都嫁給了他,給他的恩寵當朝無二,他有什麼理由背叛某家?”
董卓站定身子,搖著頭皺眉道。
是啊,袁君瑜十五封為右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這種尊貴的身份,隻有當年霍去病能夠比肩,而且他還是董卓的孫婿,可以說是董卓身邊的紅人,他有什麼理由背叛呢?
他憑什麼背叛呢?!
“而且他還救過某家,倘若他心中早有反心,當時何必阻止伍孚的必殺一擊?讓伍孚殺了某家不是更好?!”董卓搖著腦袋,一雙大手死死抓在桌子上,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李儒暗暗一歎,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所以說袁君瑜心機之深,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高官厚祿,而是太後和廢帝……
即使嶽父威逼利誘將他綁在身邊,並使以高官厚祿,又怎能能比得過手握廢帝對他有利呢?即使他資曆不夠掌控廢帝劉辯,以袁隗、和袁家三兄弟的資曆還有袁家偌大的勢力,隻要手握廢帝,即刻天下半數諸侯便可追隨,成為大漢第一人……”
李儒看著董卓還在遲疑,沉聲道:“永安宮大火後,小婿立馬派人去冠軍侯府查看……早已人去樓空,而且袁家在洛陽的族人也全都失蹤了……”
嘩啦啦!
董卓將那一桌的案牘掃於地下,怒吼道:“袁君瑜!狼子野心!”說著,他突然想起一事,大驚道:“那玉奴呢?玉奴還在冠軍侯府麼?”
李儒苦笑一聲搖頭道:“玉奴……似乎被袁珣劫持而去了。”
說著李儒用低沉的聲音道:“嶽父……永安宮大火起的蹊蹺,水澆不滅,燃燒速度極快,還見什麼點燃什麼,和……和三爺被燒死的情景很像……”
袁珣挾廢帝而去,必然為的就是有資本糾集天下英豪反他,彼時董卓將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天下共反的對象!
最讓董卓難過的是,他不是沒有在袁珣身上有過信任,袁珣雖然先前抵抗他入洛陽,可是之後還算恭順,特彆是獻弩之後,而且袁珣確確實實在婚宴之上救過他的命啊!
他甚至想過,自己百年之後將現有的基業讓玉奴和袁珣的長子繼承……
永安宮大火和董旻被燒死的情景很像……李儒是這麼說的。
那麼什麼生擒伍孚救他,什麼伍孚亡靈複仇,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是為了讓袁家族人轉移,並從宮中帶走廢帝和太後。
甚至……與董白的婚事都有可能是袁珣一手策劃換取他信任的。
想到這裡,董卓一時不寒而栗,隨後暴怒起來。
“哇啊啊啊啊啊!袁君瑜!枉我如此信任你!你這豎子!欺我太甚啊!”
董卓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倉啷一聲抽出腰中寶劍,將麵前的桌案斬成兩截!
“讓全軍集合!袁珣逃不遠!給我把廢帝和太後帶回來,把袁珣抓回來!把袁氏所有人抓回來!我要他們死!我要一口一口將袁珣身上的肉片下來下酒!!”
董卓覺得自己從未如此講一個人恨之入骨,他一個知天命之人,居然被一個剛滿十五的黃口小兒玩的團團轉,此時直欲將袁珣生撕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李儒忙躬身道:“嶽父放心,小婿以遣牛輔將軍和呂布前往追擊,今日出入洛陽的車架小婿都派兵前往攔截,袁珣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帶著廢帝飛了,想必即刻便有結果!”
李儒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傳令士兵跑進尚書台,半跪在地下大聲通報:“稟相國!上東門口抓獲袁隗袁基!”
董卓聞言眼睛一亮,大喜道:“可有廢帝太後?”
那傳令兵搖頭道:“不知,有五十精騎保衛著一架馬車正在飛逃,牛將軍在上東門外被不明部隊阻擊,雙方正在交戰!”
董卓怒道:“傳令下去,命牛輔不惜任何代價攔下那車架!老夫這便趕過去!”
“喏!”
那傳令兵一點頭,飛速朝著尚書台外跑去。
李儒卻是皺眉撫須默默不語。
袁隗袁基?何以如此容易就被捕獲,就如同對方拋下的餌料一般,可是以袁珣和袁隗的感情,會那麼容易拋下袁隗和自己的父親袁基麼?
此事為何處處透露著古怪?
他抬眼望去,隻見董卓已然快步朝著尚書台外走去,他也不好拖延時間,急忙跟上。
……
袁珣出城的過程順利的讓他不敢相信,因為身份擺在那裡,外加身邊騎再駿馬之上的乃是渭陽君,當今相國的孫女董白,和那些凶神惡煞的飛熊騎,守衛南門的西涼軍幾乎沒有盤問便放袁珣隊伍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