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隨著陳到一聲令下,馬車一晃,緩緩開始往前行進,劉辯有些好奇的想挑開車簾,卻被袁隗用拐杖將手按下。
這個行為頗為失禮,因為袁家從袁珣到袁隗都一直口稱視廢帝劉辯乃當今正統天子,如今卻用拐杖去攔劉辯的手,難免有欺君的嫌疑。
何之瑤柳眉暗蹙,卻見袁隗看向她,微笑著搖了搖頭,用口型說道:“陳到不知老夫在王架之中。”
何之瑤這才點了點頭。
自劉辯退位後,她已然深知什麼叫做寄人屋簷的感覺。
袁基透過偶爾隨風微微揚起的車簾,看著車窗外那個比袁珣大不了幾歲,身穿黑甲,手執鋼槍的少年將軍,嘴角微微揚起。
在這不起眼的一年裡,袁珣身邊已然聚集了這麼多能人異士,這讓袁基頗為欣慰。
想必未來的路,自己這曾經飛揚跋扈的兒子,能夠走得順利吧!
袁基收回目光,卻見老人嘴角帶笑看著自己,二人若心有靈犀一般點了點頭,這才安坐在車內。
那個少年,承載這袁家的希望,也承載這老人和袁基的夢。
能為少年前進的風帆吹上一股有利的雄風,二人此時心中充滿著期待和自豪。
馬車行進了一刻鐘,突然停下,便聽車外道:“何人出城?”
然後車中眾人聽到馬鞭抽人的聲音,便聽陳到吼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們飛熊軍的車架也敢攔!”
那守城的將領慘叫一聲,悶聲道:“末將有眼無珠,衝撞了將軍,請將軍恕罪!……隻是,末將職責在身,還需問車中何人?”
陳到冷哼一聲,說道:“你不必過問,放行即可,莫要耽誤某家,否則小心你項上人頭!”
那守將告罪道:“這位將軍,還請不要讓在下為難!”
在車中的何之瑤此時一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攬住劉辯和唐妃,無助的看向麵色漸漸沉下來的袁隗和袁基。
正在此時,便聽車外有人接口道:“這是我的家眷,有什麼問題?”
然後那守城將領立馬恭敬道:“大公子!”
袁基耳尖,聽得這個聲音,輕輕用口型道:“曹操之子,曹子修。”
袁隗微笑一下,點了點頭。
曹昂在車外道:“我父今日入宮值守,你們未曾聽我父下令讓我帶母親女眷回譙縣祭祖麼?”
那將道:“屬下不知典軍校尉有這個命令,倒是唐突了,公子需要屬下派人護送麼?”
然後眾人便聽曹昂道:“有飛熊騎的弟兄護送,你們好好守城門便可,放行吧!”
隨即車架又緩緩動了起來。
車架行出一段,便聽陳到說道:“多虧曹公子解圍。”
曹昂輕笑道:“不要謝我,這是你們家侯爺安排的,今日便是我父親屬下西園典軍值守上東門,我正好隨你們一起出城於君瑜會和!”
說著,曹昂挑開車簾道:“典軍校尉曹操之子曹昂,給陛下,太後請安……”然後曹昂一臉驚訝的叫道:“叔父?老太傅?!”
陳到聞言吃了一驚,趕忙湊到曹昂身邊,失聲道:“太爺,老太爺,你們怎會在此,為何沒和公子一起?”
“你們這些孩子,大叫什麼?!”袁基皺眉輕喝一聲,“還不快走!”
袁隗微笑點頭道:“我們來伴架的,快走吧,莫要聲張。”
陳到心中大急,這和袁珣定下的撤退計劃完全不符,如果袁隗和袁基在車架之上,待會兒若是除了紕漏,他是殺劉辯還是不殺劉辯?
而且若是袁珣的父祖出了什麼事情,他陳叔至隻怕萬死難辭其咎!
但是此時不是猶豫之時,袁隗袁基既然已經上了車,更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他心一橫,放下車簾,喝道:“全軍加速撤離!”
於是一隊人馬加快速度駛離洛陽城外。
不過天不遂人願,他們還沒走出一裡地,便聽後麵馬蹄聲奔湧,陳到轉頭一看,麵色大變,隻見上東城門打開,大隊騎兵縱馬朝著這邊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