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重重摔下馬,加之肩窩中箭,簡直疼得眼冒金星,他茫然四顧,周圍卻全是亂兵百姓,甚至還有人在奔逃之中差點踩到他。
跑……得跑,若是不跑,隻怕命喪呂布畫戟之下!
曹操掙紮了幾次都沒有起身,肩膀上的劇痛讓他半個身子都跟著發麻,他下意識往身後看去,隻見自己的騎兵拚死抵抗著呂布朝他方向一點點的衝來。
他頭上冷汗直冒!
“我命休矣!”
曹操正要揚天悲呼,討董大業初見成效,可是曹操卻死於著常埋伏之下,他屬實心有不甘啊!
就在呂布衝到離曹操還有二十餘丈不到之地時,曹操忽然覺得有一隻有力地臂膀托了他一下,將他托了起來!
“將軍!快上馬!”
曹操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族弟曹純!
“子和不是帶著騎兵……”
“哎呀!大兄,抵抗不住了!速速騎我馬匹快逃!”
曹純說著,也不理會曹操說什麼,一把將曹操扶上馬,在蹀躞之上拔出一把匕首,狠狠一匕首捅在馬匹屁股上。
馬兒吃痛,人立而起,差點沒把曹操從馬上再甩下來,但是曹操畢竟是武職出身,也算是弓馬嫻熟,趕緊握緊韁繩,那馬兒似瘋了一般撞開人群超前跑去!
“子和……!那你……!”
曹純將馬匹讓與自己,那曹純怎麼辦?曹操急切地轉頭看著曹純,曹純一杆長毛左突右刺,奮力想從亂軍和百姓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天下可以沒有我曹子和,可是不能沒有你曹孟德!大兄自去便是,我即便是跑斷腿也會跟上大兄!”
此時那洞穿的肩窩中流下的鮮血已染紅了曹操半邊身子,曹操眼前亦是陣陣發黑,隻得隨著馬匹往洛陽方向逃。
“兄長,我們敗了,快逃吧!”
關羽一刀掄去,周邊四五個西涼兵腦袋衝天而起,他轉頭急切對劉備說道。
劉備亦是抬著兩把長劍左砍右劈,聽了關羽的話,眉頭大皺,不甘的看向呂布所在位置和那如浪潮一般源源不斷從道路兩旁衝出的西涼兵,仰天長歎道:“想不到漢室如此多舛,眼看覆滅董賊的機會就在眼前!我……我……我心不甘啊!!”
“哎喲大哥!你就彆感慨了,再感慨就輪到咱們兄弟多舛啦!”張飛一矛刺死一個偷襲的西涼兵,大聲道,“賊兵越來越多了,連孫堅和曹操都跑了,咱們若是再不撤,隻怕會陷死在這裡啊!”
“三弟,你我為兄長開路,帶著弟兄們……能走多少走多少!”
關羽看著源源不斷的西涼兵,長眼微眯,高喝一聲,偃月刀不斷劈出掛起殘影,身邊的西涼兵頓時死傷慘重。
張飛一手拉著劉備馬韁,一手持蛇矛策應關羽,三人帶著他們那僅剩不多的殘兵邊殺邊退。
劉備此時才終於放下心中不甘,他不明白,怎麼的呂布就像憑空出現一般,他此時不應該正在虎牢關和牛輔往河內方向走成倉回長安嗎?眼看萬無一失的結果,居然變得這麼快,最關鍵的是還敗得莫名其妙!
已經是帶在腦袋上的官帽了啊!居然就這麼被人摘了!
他輕輕撥開張飛拉著馬韁的手,一口鋼牙都快咬碎了才從牙縫之中擠出一個字:“撤!”
待呂布終於殺退那些阻擋在自己身前騎兵,眼看眼前敵軍潰不成軍,不禁心中得意萬分,一麵毫無顧忌的斬殺擋在自己麵前的敵軍士兵和百姓,一麵哈哈大笑。
不可一世的孫曹袁三家聯軍,那個讓相國都恐懼,不惜以孫女婚姻求和的孫老虎,那個連相國都敢行刺的曹孟德,那個自入仕以來便被稱為“霍去病再生”的袁君瑜!
此時統統潰不成軍!
對了……袁珣呢?那個在他麵前一向傲氣橫生的袁珣呢?
呂布一麵追趕潰兵,一麵四下環顧,隻想看到那個平素一襲玄色鎧甲,頭戴白玉冠的小匹夫呢?
倘若此戰能夠將其腦袋拿下,袁珣那右將軍的職位,想必相國不會吝嗇的!
“將軍勿要和這些潰兵計較,速速追趕孫堅等人才是!”
此時張遼拍馬來到呂布身邊,呂布點了點頭,與張遼一左一右瘋狂追趕地方主將,其間,呂布有些奇怪的問張遼道:“文遠,你今日可見過那袁家小賊?”
張遼皺眉想了想,搖頭道:“到未曾見到袁君瑜身影……將軍懷疑有詐?”
呂布想了想,自嘲一笑道:“我倒是有些杯弓蛇影了,此戰追兵潰敗,被我等殺傷眾多,怎麼也不可能是袁君瑜部下的**陣……追吧,若是此戰能斬這三賊酋任意一人,我們拜將封侯不在話下!”
冷兵器時代的潰敗即使如此,一旦出現潰敗,便不太可能出現逆轉的情況,潰敗一方能有的,隻能是迎接漫山追兵的追殺。
甚至有的士兵還放下武器跪地求饒,可是迎接他的卻是西涼騎兵那冰冷的馬刀從脖子上砍過!
百姓屍體,亂兵屍體,還有殘肢斷臂鋪滿了整個山穀,明年山穀之中的植被可能要茂盛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