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周大哥,你真不騎馬麼?此番出來主公給你我各自安排了兩匹快馬,這樣一路走下去,隻怕你體力不支。”
周倉聞言轉過頭看著騎在馬上跟在身後那個麵容清秀的年輕人,咧開大嘴一笑搖頭道:“不騎,這馬再快能有我周某人跑得快麼?有情況還得靠下麵這雙腳!”
說著,周倉將那柄怪模怪樣的陌刀往肩膀上一扛,上下打量這年輕人道:“我建議你也不要騎馬了,我實話告訴你,黃巾基本都是一群苦哈哈出身,當年我隨著大賢良師反天的時候,整個黃巾軍也找不出二百匹馬,基本上都是大渠帥以上才有的騎,咱們此番去北海是有任務的,騎馬怎麼會像黃巾呢?”
那年輕人沉吟一下,也翻身下馬,可是還是惋惜的看著身後四匹戰馬,袁珣軍中馬匹也不算太多,也就一兩千匹,關鍵夜不收都是一人兩馬的,加上軍中主官的馬匹,分到錦衣衛的馬兒就更少了,這四匹馬兒還是錦衣衛特批給他的。
“哎呀,我說丙一兄弟,你就彆可惜了,幾匹馬而已,等到安定下來,哥哥我用俸祿送你一匹好馬可好?反正我用不到馬。”周倉毫不在意的笑道,“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著公子混,以後總能有馬兒的,大河北之地還能缺了馬匹?”
那個被稱為丙一的年輕人乃是錦衣衛新一屆培養的北鎮佼佼者,因為史阿和甲一身在長安,他由乙一親自調配隨周倉完成這次任務。
對了,錦衣衛北鎮便是專管情報的間諜,而南鎮,便是那個在洛陽城因為成功一夜之間刺殺董卓十幾個手下而成名的暗部。
丙一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周大哥,如此好馬置於荒野,實在是可惜,不若我們當做禮物送給‘北海妖’如何?”
周倉是第一次和錦衣衛合作,不太熟悉錦衣衛行動目標和行動計劃都有代號的習慣,是故聽聞“北海妖”三個字,也是愣了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北……哦哦……”周倉恍然丙一說的是這次的行動目標,略略思忖一翻,然後撓了撓後腦勺笑道:“你們錦衣衛就是腦子好用,好計策,用這四匹馬拜山也容易些!”
說著在馬鞍袋中翻找了一番,找出兩條明黃色的頭巾,遞給丙一。
丙一接過頭巾,順勢在泥地上摩擦了幾下,弄得肮臟不堪,然後乾脆躺在地上蹭了一身灰撲撲,這才將那黃頭巾帶在頭上。
周倉看丙一如此細心,也隨著丙一一般弄臟衣服和頭巾,然後眺目遠望幾裡之外一個插滿黃色旌旗的小縣城,深吸了一口氣。
“走吧!快到了!”
……
壽光乃是北海國靠近沂山的一個小縣,全縣人口不過堪堪十萬,北海國黃巾肆虐,民匪互相交織,早在一年前便被黃巾賊攻下,連縣令都投了黃巾,此時正在黃巾的掌控之中。
縣府衙此時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若不是看守大門的馬快們頭上都帶著一塊明黃色的黃色頭巾,整個縣衙倒也看起來有模有樣。
不過現在縣中整個縣的百姓出行必然都帶著黃色頭巾,相較之下,縣衙這樣倒也不顯得突兀。
縣衙之中,平時縣令開堂審問的矮幾已然被換成一張大圓桌,圓桌之上擺放著各色的菜肴,可是桌上卻沒有什麼人再吃,隻有一個披頭散發,隻用一塊黃頭巾草草包住腦袋的虯髯大漢正在大吃大喝。
大漢吃喝之時,下身微微一顫,然後眉頭一皺,向桌下看去,輕聲道:“誰讓你用牙了?嘴巴張大些,若是再用牙齒磕到老子,老子便把你滿嘴牙拔了!”
桌下赫然是一個穿著輕紗,身體若隱若現在那紗衣之中的豐腴美婦,女子被那大漢一下,嬌軀一顫,顫抖著道:“是……令君……”
“呸!狗屁令君,叫老子渠帥!”
“是……渠帥……”
待那女子說完,大漢又感覺自己被再次溫潤包裹,這次沒有牙齒磕碰,他也滿意的嘿嘿一笑。
“這狗屁大漢的狗官,老子才不願意去當呢!渠帥多好,何必當什麼令君,你說是吧?狗屁令君?”
大漢繼續一麵吃喝,說著轉頭看著旁邊一個抬著酒壺低眉順眼的文士嘿嘿笑道。
“你這身打扮比你穿著你那官服可是順眼多了。”
那文士穿了一身土布直裾,頭上赫然是黃色布匹做的逍遙巾,看著大漢將手中空酒杯抬起,他趕忙陪笑著給大漢倒了一杯。
“渠帥說的是……”
“你這妻子,也算是為黃天大業立了一份功,我會給你記上的!”
聽聞這話,文士又是拱手一禮,陪笑道:“在下在這裡謝謝渠帥了……”
“對了,壽光的事情你還是給我管好,打仗本帥在行,治國某家幾斤幾兩還是有自知的,還得麻煩你這個狗屁縣令,不過你不要欺我不懂治理地方,我可聽說了,你這老貨平素也沒少搜刮民脂民膏,徇私枉法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你是一樣沒落!
老子隨時派人看著你,若是你屍位……那個素餐,貪墨徇私,來自便把你脖子上的狗頭切下來掛在城門上!”
聽著大漢那殺氣凜凜的話,縣令腦門上冷汗直冒,趕緊表忠心。
就在此間縣令夫婦二人同時為黃天大業“立功”的時候,一個傳令之人快步走進來,半跪在地上大聲道:“渠帥,外麵有人求見!”
“哎喲!奇了嘿!老子也沒少給百姓發糧救濟,可是平素百姓見了本帥還是繞著走,今天太陽頭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有人主動見我?誰啊?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