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哥兒，去，叫娘，那是你娘。”
黃豆輕輕推了一把航哥兒，航哥兒不但沒去，反而越發抱緊了黃豆的腿。
他記得他娘，卻已經模糊了。爹死了一年多，娘就被奶奶趕回外婆家，很少回來。一年多，足夠一個四歲的孩子忘記當初娘的懷抱。
黃豆蹲下身，摸了摸航哥兒的頭，低聲說：“這是你娘，她生養你，就像小羊羔媽媽照顧小羊羔一樣。你不記得了嗎？”
一句話，把航哥兒娘的眼淚說了下來，哽咽地要往下跪：“我對不起孩子，謝謝大娘，謝謝三嫂，你們把航哥兒照顧的這麼好。”
“說什麼呢。”趙大娘連忙把她往起拖。她可不能由著她跪，這來來去去的，好聽也不好看。
男人們不好過來，都往山上去了。趙大山站在遠處的一片樹蔭下等著，他不放心黃豆一個人上山。
無論黃豆怎麼說，航哥兒就是不過去，黃豆也沒辦法。這個孩子很敏感，黃豆也怕說多了，他會以為他們不要他了。
“妹妹，我們先上山吧，一會天要是下雨也麻煩。”黃豆不好喊她八弟妹，就喊了一聲妹妹。
趙大娘也連忙扶著她往山上走，邊走邊安慰她。
黃豆暗暗觀察，航哥兒的娘黑了也瘦了，以前豐腴的身材變得纖細了很多。
在娘家，即使爹娘心疼，還有哥嫂，總不能那麼如意。希望她再嫁的人家能是個好的，對她好。回頭問問趙大山，她要嫁的男人是做什麼的，要不幫他尋點事情做做，家裡日子好過了也不會那麼辛苦。
三個人邊走邊說，帶著兩個孩子，到了山上趙大山他們已經燒紙磕頭了。
黃豆先去給趙大山爹燒了紙錢，孕婦不能給先人磕頭，她就在旁邊站了站。又拉著航哥兒去趙大雕的墳前站了站，讓航哥兒給他爹嗑了三個頭。
趙大娘狐疑地看向黃豆，平時這個兒媳婦沒有這麼矜持高貴的樣子，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有了錢有了權，連自己公爹墳前嗑個頭都不願意了？
看著趙大娘的目光，趙大山就知道娘誤會了，連忙小聲地在趙大娘耳邊嘀咕了幾句。
趙大山話音剛落，趙大娘就睜大眼睛，激動地直拍趙大山的胳膊：“大山，你說的是真的？真的？”
“真的。”趙大山肯定地點點頭。
趙大娘激動的難掩自己的情緒，連忙又蹲在趙勤墳前給他燒紙，邊燒邊念叨，讓他保佑黃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給趙家生個大胖孫子。
本來在一邊什麼都不知道的趙大川聽他娘這麼一嘀咕，也知道了是黃豆懷孕，自己大哥有孩子了。也替大哥高興，雖然讓他把孩子給大哥他也不是不願意，就是大哥有自己的孩子當然是做好了。
趙大山和趙大雕被趙大娘拉著硬是多給他們爹嗑了幾個頭，才放手。
在山上，又當著趙莊人的麵，趙大娘情緒壓了又壓，才沒有當眾嚷嚷開。
隻時不時左一眼右一眼看著黃豆，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了嗑了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