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抿著唇,板著臉,下顎朝床榻揚了揚,不容置喙。
妙提難得固執,定在原地不動。
李寅無所謂的一笑,彎腰,橫抱起她,又香又軟,抱起來輕飄飄的,放到床榻上,再利落的除了她的鞋子,起身放下帳幔。
妙提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床榻上,被帳幔隔起來了。
透過朦朧的帳幔,妙提看著他高大的身影,氣鼓鼓的說道:“您不能這樣。”
聲音軟綿綿的,毫無威力。
隻聽見李寅開口道:“這是不是我的寢室?”
妙提點點頭,點完又怕他看不見,添了一聲:“是。”
“既然是我的寢室,自那肯定要聽我的。”李寅淡淡的說道。
妙提想要開口,卻無力反駁。
李寅無聲的笑了笑,轉身將屋子裡的燭台一一熄滅,整個屋子慢慢變黑。
李寅對屋子裡的陳設十分清楚,摸著黑脫下圓袍換上寢衣,再從櫃子裡重新抱了一條被子。
躺在坐榻上,身上搭著被子,雙腳卻是騰空露在外麵的。
輕薄的帳幔擋不住妙提身上的香氣,李寅瞬間寧靜下來,身體終於感覺到了倦意。
身旁是妙提細細的呼吸聲,李寅聽這氣息便知她還沒有入睡,開口問道:“睡不著?”
李寅低沉的聲音仿佛就靠在她的耳邊說話,妙提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沒有。”
“嗯。”
“慈恩寺的案子怎麼樣了?”妙提猶豫了會兒,還是輕聲問道。
“等大理寺逐一審問完,沒有問題的比丘尼會放出去”頓了頓李寅還是說了出來,“不過慈恩寺不會再開了,那些比丘尼會送到其他寺廟。”
妙提心頭一緊,淚意忍不住還是湧了上來,她是再也沒有歸處了嗎?
聽到聲音不對勁,李寅眉頭緊鎖:“這些都和你沒有關係,你就住在這兒。”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他再找她親人的事情說出來,等調查有了結果再說,免得空歡喜一場。
再說他這兒又不是養不起她。
妙提愣住了,吸吸鼻子說道:“我……貧尼……”
知道她心思細膩,怕她再胡思亂想,李寅開口道:“本候曾救過你,這會兒正需要你幫忙,你不會就想走了吧!”
妙提來不及多想,忙道:“沒有的,沒有的。”她怎麼會呢!
“您快睡覺吧!很晚了 。”
妙提經他提醒,記起她是來做什麼的,放緩聲音,輕柔的說道。
見她不再想那些有的沒有,李寅扯了扯薄唇,闔上眼。
幽香繚繞,李寅漸漸入睡。
妙提穿著厚厚的僧袍,卻怎麼都睡不好,躲在被子裡摩挲著將僧袍脫下,放到床尾,穿著薄薄的中衣,鑽進被子裡。
這下才舒服了,妙提小手習慣性的握住脖子間的平安扣,蜷縮在被子裡闔上眼睛。
次日早晨,李寅睜開鳳目,喟歎一聲,許久沒有睡得這麼舒坦了。
側身看去,帳幔緊閉,錦被微微拱起,還可以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李寅輕笑一聲,起身去了淨房。
樓梯上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寢室大門從外推開,一位穿著紅色錦袍的郎君大步入內,直往床榻走去。
紅袍郎君大喊了一聲:“表哥!”隨後猛地拉開帳幔。
妙提夢中驚醒,裹著錦袍,與來人四目相對。
“艸,表哥你養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