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讀小姐,你能說的明白一點嗎?我還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安室透不知麵前人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看穿真相,隻能再次出言試探。
但他的心裡卻打起了鼓。
少女抬手拂去遮眼的發絲,將其彆在耳後。又直直的與人對視。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想做什麼,這一回,一定會失敗——就像一意孤行的烏鴉,勢必會被人拔下毛來。”
“就看你是想當拔毛的那個,還是被拔的那個。”
月讀唯不為彆的,哪怕是為了給她的偵探先生出口氣,也不可能對組織即將進行的行動視若無睹。
反正她已經給這位潛伏在黑暗裡的「正義使者」做了預警。
萬一誤傷,可彆怪她沒有提前說明。
……
“Bowmore,任務目標M暫無異常,後麵將持續跟進。”
宴會結束當晚,波本向組織情報A組組長波摩威士忌發送監視報告。
同一時間,柯南向毛利蘭找了借口,來到了月讀唯的房門口。
他敲了半天的門,也未曾有人應。少年一時慌了神,差點兒就要去找人強闖了,房門才被姍姍打開——
“你在做什麼?!怎麼半天都不開——”
少年剛準備抱怨,就看見麵前的少女頭發還在滴水,一條白毛巾半包不包地裹住一部分濕發。
她雙頰暈紅,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顯然是喝了什麼這個年紀不該喝的東西。
“呀,是新一。”
少女歪頭乖笑,頭上的毛巾一時鬆了下來,濕發散落在一整個肩背。
工藤新一見她已然是醉醺醺的狀態,趕緊進去把房門關上。
果然,桌上有已經空了的酒杯。他再跑去浴室看,浴室裡居然還有酒瓶。
“你這個家夥,居然還一邊泡澡一邊喝酒??”
“一點點,一點點嘛。”
「誰叫那個該死的安室透把馬提尼拿走了,害得我心心念念好久,最後還是從彆的侍者手上摸過來幾杯解解饞。」
她晃了晃腦袋,隻感覺有點昏又有點沉。
“要吹頭發才行,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痛的。”
少女自顧自地念叨。
“我看你喝成這樣,就算吹了頭發明天也會頭痛的。”
工藤新一簡直是拿她沒有辦法,隻能把人扶到床上靠著,再想著幫人把頭發吹乾。
又軟又大的床一靠,少女的困意就襲了上來。她伸手抓住隻有一臂之遙的小少年,把人當抱枕一樣抱在懷裡,下巴抵在人的肩膀上。
工藤新一隻覺得臉上和露出來的脖頸被少女的濕發黏住了,冰冰涼涼的。
可偏偏耳上和心上又熱得慌。
“小唯,你今天都和那個叫安室的人說了什麼?”
他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我叫他乖乖的,不要插手我們的事。”少女先是有些氣鼓鼓的,後麵又軟和下來,安撫他。
“我一定會幫你解決那幫壞蛋的,新一,我保證。”
少女的頭發黏黏糊糊,她的話也黏黏糊糊。一時之間新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才好。
他想要去看她的臉,是否正與他一樣赧紅。才一偏頭,卻看見那個撥動人心弦的少女已經垂眼寐著了。
「笨蛋,我隻想你好好的就夠了。你知道嗎?」
他伸手想去回抱她,卻連人的肩也環不住。
少年露出苦笑,終究還是把手收了回來。將人好好地靠在床背上,又給她墊了枕頭。跑去浴室把吹風機拿過來的時候,少女依舊沒醒。
“小唯,吹完頭發再睡吧。”
他小聲說道。
“嗯…”少女閉著眼回應他。
“不想動,新一幫我吹頭發好不好?”她的聲音輕輕的小小的,“對了,還要塗精油的…千萬不能忘記了哦…”
「困成這樣還能使喚人,真是厲害啊。」
不過還能怎麼辦呢?
少年隻有認命的幫人把長到腰際又厚又多的頭發一點點吹乾,再抹上少女慣用的那一款護發精油。
此時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夾雜著牛奶甜的氣息,少年的手掌被烏黑的發絲纏繞,又一點點解開,重新覆上去時再被纏繞…
直至頭發已經半乾,吹風機的噪音才被關掉,房間裡恢複靜謐。
他對人叮囑道:
“小唯,明晚和鳥井治郎見麵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一點知道嗎?我總覺得這個人身上還藏著什麼秘密。”
少女迷迷糊糊地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至於那個叫安室的人——”
“安室先生不是壞人啦。雖然他好像看起來壞壞的——還替那幫烏鴉做過不少壞事。”
月讀唯說話的口氣很堅定,少年聽得出來她是真的信任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
“不過新一,這艘船上,除了我認識的人之外,全都不是什麼好人。”
她重新把人抱住,以獲取一點點的安全感。
不是誰都能接受時時刻刻看見那種惡心的東西,可月讀唯見多了,並且見了17年。
但是今天,她又被刷新了三觀。
不是因為惡靈,而是因為人性。
那些黑色的霧氣交織在一起,以至於她都無法分辨出哪些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哪些則是“普通人”。
“我看這艘「被神眷顧的遊輪」將要失去神的庇佑了。”
“沒事的,”少年拍了拍她的背,“有些人也不值得神的庇佑。”
“是嗎,那我呢?你說神為什麼會眷顧我?”
這是埋在少女內心深處的問題。
也是她一直不敢深想的問題。
“我不知道神是如何想的,但這個世界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也向你保證,小唯。”
少年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