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箏聽了老太君的話,也濕了眼眶,趕緊起身屈膝到:“孫女兒多謝祖母疼惜。”又轉身朝薛氏福了福:“箏兒多謝母親體貼。”
她言語恭敬,目光柔和,甚至還帶了點小女兒的依戀,但薛氏看了,卻不知為何,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到頭頂,勉強笑了笑:“這傻孩子。”
老太君把首飾裝了進去,交給如箏,對薛氏笑到:“眼見箏兒也大了,今年生辰就及笄了,她的及笄禮你要多費點心,及笄之後的大事,你也要上心了……”薛氏心裡一頓,麵上卻帶著恭順的笑意:“是,母親。”
老太君看著她,目光平靜:“箏兒是你們二房的嫡長女,她的一切事情,都是妹妹們的表率,也是外人看咱們侯府小姐的一麵鏡子,隻有箏兒事事體麵了,嫿兒棋兒和書兒她們才能也被外麵的人看重,這一點,你要明白。”
這話就是很明確的點撥了,薛氏趕緊站起躬身答道:“是,是媳婦疏忽了。”
老太君笑著擺手讓她坐下:“彆動不動就行禮,你做的很好,不過是你庶務繁蕪,多少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我老婆子也不算老,也還可以幫你擔幾分罷了。”
薛氏趕緊低頭:“不敢,媳婦累的母親煩心受累了。”
老太君點點頭,笑到:“行了,今日是端陽,小輩們都回去再好好打扮打扮,一會兒光光鮮鮮地到上原賞花去。”
眾人笑著起身應了,老太君又到:“箏兒留一下,上次你給我那個食療的房子,讓雪柔那個老糊塗給放丟了,你給我再抄一份。”
如箏點頭應了,便走到門口送薛氏等人出去,又轉回老太君身邊坐下,她當然知道老太君留自己必不是為了給韓媽媽抄方子,便一邊為她揉著腿,一邊靜待下文。
老太君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我可憐的囡囡,竟被這樣欺負了去……”
如箏聽了她的話,心裡一酸,眼眶便有點發紅,馬上又忍了,笑到:“祖母,箏兒挺好的。”
老太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誠孝,但祖母老眼也還沒昏花呢,誰做了什麼手段,雖一時能瞞住我,卻也瞞不了太長。”她歎口氣:“我也不瞞你,我現在雖不管家了,但闔府上下,處處都還有些老家夥忠於我,即使是你那沁園,也是有的,那日你敲打丫頭們是因著什麼,祖母也知道七八分。”
如箏笑著換了個地方揉:“孫女兒知道祖母手眼通天,咱們不都是您手心兒裡的小蟲子麼~~~”
老太君被她逗得失笑:“這猴子,說正事呢還貧嘴。”又笑著拉起她的手:“箏兒,祖母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性子像阿衡,平日柔和不爭,但骨子裡卻烈性執拗,是認準了八匹馬都拉不回的性子,我知道你忍著一些事,也是為了侯府安寧,但也彆太委屈了自己,彆忘了你還有祖母,日常小事也好,終身大事也罷,祖母都會為你做主的,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便直接來回了我,不必這樣費籌謀,遇事多想想是好,但也要記住,多思傷心這句話。”
聽了她的話,如箏心裡一暖,多日來的憤懣和無助感被衝淡了很多,她心中恍然:雖然老太君要對抗根基已深的薛氏不是那麼容易,但至少她能夠保自己周全,想到這裡,如箏對著老太君福了福:“箏兒多謝祖母護持,我一定不負您的希望。”
老太君看她這樣,也不多說,隻是慈和地揮揮手,叫她下去梳妝了。
如箏沿著回沁園的路慢慢走著,想著今天老太君說的話,今日她過問衣物,贈給自己首飾,敲打薛氏,都是在維護自己,前世的祖母也一定是這樣在暗處關注地看著自己的吧……隻是那時的自己,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被薛氏如嫿蒙騙到死,竟沒有注意到這雙慈和的眼睛。
這樣想著,她微笑了,不期然卻被一聲尖叫打破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段過度鋪墊比較多,煩勞諸位殿下等待了,多謝一貫支持,某奚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