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雖不是初一十五,進香的人還是很多,和如箏她們正月裡來時的氣氛完全不同,此時如箏也顧不上帶幃帽,著急地拉了一個知客僧問明方向,向著葉濟世原來住的外院禪房走去。
一路氣喘籲籲趕到禪房,聞到了那熟悉的藥香,如箏才稍微放下心來,上前砰砰敲響了葉濟世的房門。
門開了,葉濟世手捧一卷醫書,頭都不抬地擺擺手:“再過片刻藥就好了彆急……”
如箏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心裡暗歎一聲“醫癡”還是規規矩矩地叫到:“葉先生,是我,林如箏。”
葉濟世這才驚訝地抬頭,看到如箏先是笑了笑,又在看到她焦急的表情時擺了擺手,沉了麵色:“不要來勸我,不信我醫術的地方,我不會再回去了!”
如箏心裡起急,但想到他一向的拗脾氣,又壓著性子勸到:“葉先生,我知道您和我舅舅之間有點誤會,那日……”她急急地向葉濟世講清了誤會,誰知葉卻毫不領情:
“林小姐,您對葉某的知遇之恩,葉某心領,但仁信堂和武國侯府我是不會回去的了,若崔侯爺信我,便不會讓太醫再把脈,葉某醫術不精,不敢再伺候他老人家。”
如箏見他牛脾氣上來不聽勸,怒火再也壓不住,冷笑到:“不知葉先生要入太醫院是何目的?”
葉濟世聽她這麼問,楞住了:“自然是濟世救人,精研醫術”
“哈哈,好笑好笑……”如箏笑得彎下腰。
葉濟世見她這般反映,怒到:“如何好笑?”
如箏抬頭,正色到:“如何好笑,自然是葉先生大話好笑,想我舅舅不過是依了老太醫的意思把了一次脈,便令先生拂袖而去,從身份上說,他是侯爺,先生不過是一白丁,先生此舉便是不恭不敬,從道義上說,他是病人先生是大夫,先生此舉又何談濟世救人?!”
眼見葉濟世怒色漸濃,她也不停口:“小女子雖然無知,但也敢斷言,以先生這樣脾氣必然無法在貴人雲居的宮裡討到半點好處,以先生這樣毫無容人之量的談吐,又如何在高手林立的太醫院與人探討切磋?!先生,你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
說完她也不看葉濟世反應,自帶了浣紗大步離開了禪房,如箏心裡又氣又恨,氣得是葉濟世迂腐執拗,空有一身醫術卻硬的像塊頑石,恨的是他不願重回仁信堂,擔心舅舅難逃……
越想越堵心,如箏急得眼淚幾乎落下,浣紗在後麵跟的辛苦,看她似乎是走錯了路,剛“誒”了一聲又被她落下,隻好幾步追上去跟著。
主仆二人就這樣慢慢偏離了來時的路,等回過神來,四周已經都是參天大樹,原來是誤入了後山的鬆林。
夏季正是樹木最繁茂的時候,如箏看著遮天蔽日的密林,心裡有些害怕,也有些好笑,原來憤怒真的會讓人迷了心智,失了方向,她四周看看,沒有找到能出去的路,略微有些心慌,又按捺下來,細細回憶著。
浣紗可就沒這麼鎮定了,看看周圍黑漆漆的樹林子,怕得往如箏身邊靠了靠:“小姐,現在可如何是好?”
如箏歎了一聲,笑到:“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看來隻能試著走走看了。”
浣紗急道:“那怎麼行,若是走的更遠了……”
就在主仆倆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陣清雅的簫聲傳來,卻是那曲自己最愛的《梅花》,如箏聽了心神一振,對浣紗說:“快,有簫聲就是有人,咱們向著簫聲的方向走。”
浣紗也是一陣驚喜,趕緊扶了如箏,慢慢向著簫聲傳來的方向摸索著。
說來也怪,那簫聲時遠時近,有時候就像是在耳邊了,有時候又好像很遠,就在如箏走的心裡起急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原來已經是走到了鬆林邊緣,午後的驕陽重新照耀在她們臉上,主仆二人都鬆了一口氣。
如箏剛想停下來擦擦汗,邊聽不遠處“嗤”地一聲笑,尋聲望去,竟然是……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