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如詩見她麵色不對,伸手拉住她手,用指甲輕輕在她手心裡掐了掐。
感覺到長姊手上傳來的溫度,如箏的心才勉強定下,走入堂屋給幾位長輩見了禮。
老太君見她二人回來,一把拉過如箏:“箏兒,柏兒怎樣了,崔孝那小子光說是被蛇咬了已經無礙,旁的吭哧吭哧一句說不出,你快來告訴祖母,究竟是怎樣?!”
如箏強笑著開口:“祖母莫急,柏兒現下已經無事了,孫女叫他們把他先送回了沁園養著,如今舅舅家仁信堂坐堂的大夫正在給他看著呢。”
老太君這才神色一鬆,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真是佛祖保佑……”她抬頭看看如詩和如箏:“此次你們處置的很好,雖然是擅自出府,但是事急從權,咱們也沒那麼多講究了,不過因著找了仁信堂的大夫,也驚動了你舅舅和表哥,如今他們正在前麵書房,由你父親陪著等消息呢,箏兒速去把事情來龍去脈回了,詩兒陪我去看看如柏。”
如箏趕緊福身應下,又斂眸對二位夫人福了福,便轉身向外院走去。
薛氏見老太君三言兩語便將如詩如箏私自出府說成是從權處置,心裡雖怒,卻也無法,笑著起身到:“那媳婦也陪母親去看看柏兒吧,可憐見的……”
誰知老頭君隻是斜睨了她一眼:“罷了,今日鬨了一天,府裡也有很多事要處置,你去忙吧,我讓阿憫和詩兒陪我去便可。”說著自帶了宋氏如詩,並一乾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往沁園去了。
薛氏愣在原地,咬牙想了想,按說自己今日之事做的隱秘,雖然沒有得手,但也不至於被老太君發現什麼端倪,想必還是因為自己聽到信兒後反應遲鈍,才惹了她不快吧。
這樣想著,她慢慢向靜園走去,心裡雖然失落沒能一舉害死如柏,卻也慶幸事情做得乾淨,未出紕漏。
如箏由浣紗和二門上的婆子陪著到了東書房,向焦急等待的崔侯和明軒報了平安,崔侯細細問了幾句,便起身告辭,林承恩命如箏先回後院,便起身相送。
慢慢走出東書房,如箏回憶著剛剛舅舅和表哥言語間的關切,心裡一暖,又想到剛剛自家父親臨走時似渾不在意的微笑,心裡又升起一股戾氣,摻雜著悔恨和對自己無能的無力感,百轉千回糾纏於胸臆之間,不得抒發。
她一步一步走回沁園,昏黃的羊皮風燈映著她蒼白的麵色,如同從地獄走上來的冤魂……
夜,如箏安頓好如柏,留下崔媽媽和浣紗照應,不顧丫鬟們阻攔執意在外間軟榻上鋪了被褥守著。
如詩來看了一次,讓她去東廂房和自己同睡,如箏搖頭推了,如詩歎了一聲,幫她掖好被子回了東廂房。
感受著姐姐手掌在自己頸間留下的溫度,如箏埋首於錦被中,卻徹夜大睜著眼睛,思索著應對之道。
慈園裡,老太君卸下發髻躺在床上,讓燈影慢慢給自己按著腿,對著一旁的韓嬤嬤歎道:“如今,她是愈發大膽了,旁的我都能容下,她卻還不知足,居然把手伸到侯府子嗣上來了……”她恨恨地一錘床板,嚇得燈影趕緊跪下。
韓嬤嬤久未見自家主子這樣動怒,忙揮手讓燈影下去,自坐在老太君床邊腳踏上:“主子,切莫動怒傷了身子,好在柏少爺並無大礙,此時還當從長計議,現下最關鍵的,還是柏少爺在國子監的安全……”
老太君點點頭:“是我疏忽了,以為讓路秋那個孩子跟著他多少能防備些,卻沒想到她們手能伸到學堂上去……可惜路秋那小子所報之事並無真憑實據,承恩又一味信她……”
韓嬤嬤點點頭:“是啊,夫人若無侯爺回護,老太君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老太君微微點了點頭:“如今先把柏兒的事情布置好,剩下的慢慢來吧,我隻怕箏兒一時激憤,做出什麼事情來……”她思忖著:“明日還要勸勸她才好。”
末了她躺□:“雪柔,是我低估了她的心機和手段,如今咱們卻不能再大意了,給莊子上傳信,讓路老頭回來,若是他老骨頭快散了,最起碼讓他其他兩個兒子給我滾回來,告訴他,光是路秋不夠用。”
韓嬤嬤眉毛一挑,卻又沒有多說,隻低聲應了,幫老太君吹了燈,回到了外間。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也有點晚,大家見諒!
另要向大家彙報一下,近期某奚這邊抽的厲害,正文都要發幾遍才能上去,回複經常是點不出來,故給大家留言的回複略有延遲,抱歉!
某奚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