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興起,如箏等人也聽得緊張,連浣紗都忘了手裡的活計,瞪起眼睛聽著。
如柏把茶盞放下,往前探了探身子:“我看蘇世兄一臉不情願的出來,心裡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旁邊還有同窗看他身材瘦小,歎息嗤笑的,都被我瞪回去了……”他恨恨的一點頭:“姐姐的心上人,怎容他們如此排揎!”
如箏被他一句話羞紅了臉:“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說正題!”
如柏嘿嘿一笑:“好好,說正題……蘇世兄走到那將軍身前……抬頭看著他:‘不知將軍要比什麼?’”他一句話,逗得旁邊如書偷笑不已:“世兄是矮了點……”
如箏略帶歎息的看看她,如書伸了伸舌頭,又轉向如柏:“二哥哥接著說!”
如柏點點頭,笑到:“那將軍上下打量了世兄一番,嗤笑了一聲:‘我看你瘦骨嶙峋的,比拳腳怕傷了你,就比弓箭吧!’說著便取了一張大弓,搭上箭,對著百步開外的靶子連射三箭,箭箭正中靶心!”
他眉飛色舞地說著,如箏的心卻揪了起來:“然後呢?”
如柏看成功逗得自家姐姐上了心,得意地笑笑:“然後,那將軍拿著弓遞給世兄,世兄笑了一下,輕輕說了句話,我們離得遠,都沒有聽清,那將軍卻急了,問他‘你說什麼?!’他又揚聲重複了一遍,我們才聽清,子淵世兄說的是‘太輕。’”他右手握拳一擊左掌:
“當時,同窗們都是一陣嘩然,那將軍也急了,厲聲說到‘一石的弓你還說輕?小子,說大話當心閃了舌頭,你先拉開我看看,隻怕你連拉滿這弓都難!’。”如柏頭一揚,學著那位將領傲慢的樣子,如箏和如書都笑了:“後來呢?”如書等不及追問。
如柏突然肅容看著如箏:“姐姐,以前聽人說‘真人不露相’此次看子淵世兄射箭,我才真正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他眼神熠熠放光:“我們當時還替他捏著一把汗,沒想到他輕輕巧巧的一用力,就把那張弓拉的如滿月一般,然後回頭問那將軍‘這是尊駕家傳的?’那將軍也驚了,搖搖頭說‘不是,營裡發的……’他話音未落,我就看到世兄點點頭,唇角一挑,又一發力……”他停了一下,看看如箏,又看看如書:“那把一石的強弓便應聲而斷!”
聽到這裡,如箏心裡也是一震,如書早就低喊一聲:“怎麼會……”
如柏笑到:“我那些同窗也都驚得目瞪口呆,有些知道姐姐定親之事的,便回頭看我,我也是與有榮焉啊姐姐!”
如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卻也未反駁:“然後呢?”
如柏笑到:“那將軍眼見是蔫了,世兄笑著扔了那把斷弓,向著他一伸手:‘勞駕,拿把強弓來可否?’當時東征軍就是一陣喝彩,淩帥也笑了,讓人給他取了淩家老帥用過的兩石半的強弓,據說除了淩帥還沒人能拉開呢,更彆提射箭了……”他雙手一拍:
“就是這樣一把傳說中的弓,軍士們捧到世兄麵前,他先對著弓拜了拜,便伸手拿過弓和箭袋,衝著百步外的草靶站好,拉弓如滿月,連環三箭,箭箭正中靶心,最後一箭更是穿靶而過!”
說完這句,他停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如箏,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說,姐姐,世兄如此武藝,你還怕什麼?該怕的,是那些東夷人才對!”
聽完他的話,如箏心裡也激蕩著一股子氣,她說不清那是什麼,隻恨自己身為女兒,不能當場看他開弓射箭,心中那些擔憂的小女兒心思卻一掃而空,心裡想著男兒正當如此,駕烈馬,開強弓,為國廝殺,而自己,便在盛京為他日夜祝禱便是……
她自在那裡想著心事,如書卻纏著如柏說國子監和南大營的事情,說說笑笑的,時間就這麼流過去了,車子一停,卻是已到護國寺山腳下,如箏扶著如柏的手下了車,山間的空氣雖然寒冷,卻也讓她心情為之一爽。
舉目看時,卻見旁邊山路上,早已停著幾輛帷車,旁邊也有些家丁丫鬟在守著,剛想說不知是誰家車駕,便一眼瞥見車轅上羊皮風燈上大大的“蘇”字,當下便是一愣。
此時如書也下了車,順著如箏目光看過去,壞笑了一下:“姐姐,這倒是巧呢……”
如箏回頭假怒瞪了她一眼,卻忍不住舉目四顧,又在看到不遠處拴馬石旁那匹熟悉的白馬時紅了臉頰。
定遠侯府一行人坐著軟轎到了寺門前,如箏先下轎快步走過去扶了老太君,便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