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紗突然想到如箏前次說要把自己配給李錢根的話,當下羞得麵色通紅,一扭身:“我不要,李掌櫃不必如此。”
李錢根吃了個憋,手足無措地看著如箏,如箏笑著讓他把東西放在桌上,自己拿起來打開一看,卻是一副十分精美的銀絲紅瑪瑙耳環,當下笑到:
“還真漂亮,浣紗,李掌櫃一番好意,你便收了吧。”又轉向李錢根:“正好,我倒是想起一件大事要問問你的意思。”
浣紗是個靈慧的,哪裡不知她要說什麼,卻礙於男女大防,不敢把如箏一個人甩在屋裡自己躲出去,隻得遠遠地站了,麵對著牆裝聽不見。
如箏看著她一陣好笑,又對李錢根到:“李掌櫃,你是我在外麵最得力的掌事,浣紗呢,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丫頭,我與這妮子雖為主仆,實則情同姐妹,如今她也不小了,我想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府裡那些小子,我覺著都配不上我們浣紗,你在外麵久了,可有好的人選,也給我參詳一二?”
李錢根聽了如箏這番話,察言觀色下,心裡差不多明白了,當下一陣狂喜,笑著行了個大禮:“東家,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恩典,就給了小的如何?”
浣紗縮在牆角裡,心裡一陣羞澀,又是一陣甜,滿臉通紅的偏生沒處躲藏,如箏卻笑著伸手讓他起來:“甚好,我也是這個意思。”她轉過頭去看看浣紗:“浣紗,若是你不願,現在就說,我不勉強你。”
浣紗羞得恨不得鑽過樓板跑掉,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個“不願”,囁嚅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全憑小姐做主!”
如箏這才笑著拿起旁邊那對耳環,對李錢根到:“這個我就替浣紗收下了,算是小定,不過有一條我要先告訴你,浣紗是要陪我出嫁的,等我在國公府安頓下來,我才會放她出來跟你成親,你可不要等急了,埋怨我哦?”
李錢根起身笑到:“不敢,小姐和浣紗姐姐不嫌棄小人的出身,小的已經是感恩戴德了,再說,小的還年輕,不急!”
如箏笑著點頭起身:“那好,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了,浣紗彆愣神兒了,跟李掌櫃道個彆,咱走了。”說著便舉步朝門口走去。
浣紗這才紅著臉轉過身,衝著李錢根匆匆一福,抬頭看了他一眼,咬唇說道:“我比你小。”
李錢根愣了愣,不解地點點頭:“哦。”
浣紗羞得剁了一下腳:“總是姐姐姐姐的,沒的把人叫老了!”
李錢根這才明白,不由得喜上眉梢,當下輕聲到:“我省得了,浣紗妹子。”
浣紗羞得一捂臉,轉頭出了後堂,留下李錢根立在那裡傻笑,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趕緊追了出去。
李錢根趕上如箏,施禮尷尬地笑著又把她們請了回來,施禮說道:“小姐,剛剛小的一高興,忘了正事,不知新店麵小姐想要開個什麼鋪子?”
如箏走到桌邊坐定,思忖了一下問到:“你覺得呢?”
李錢根沉吟著:“小的看那店麵的位置和大小,覺得開成衣鋪子或是綢緞莊最好,若是考慮到旁邊的店鋪,還是開綢緞莊保險,小姐過幾日有空不如到那附近看看,旁邊那家很大的衣服首飾鋪子叫五彩霓裳的,倒是很有意思,若是咱們的綢緞莊開起來,小的有信心拿到他們的大單子。”
如箏聽他說的店名新奇,到來了興致:“五彩霓裳?這是個什麼店?”
李錢根興奮地一合掌,笑到:“原來東家卻不知道五彩霓裳,這家女店開的時間不長,可眼見已經成了東市最受小姐們歡迎的鋪子,這鋪子並不是專營什麼,而是幾乎什麼都賣,當然,隻限於女孩兒家用的東西,總之,隻要是女孩子走進去,不買上一堆東西,是根本就挪不動路的,好看的:!”
如箏笑著看看他:“既然是女店,你是怎麼進去的?”
李錢根還沒搭話,便聽“噗嗤”一聲,卻是旁邊浣紗笑了:“那還用問,自然是他男扮女裝進去看過了……”
李錢根被她揶揄的撓著頭笑了笑:“浣紗……妹子說笑了,我是托店裡賬房先生家的嫂子進去轉了一圈……”
如箏笑著點點頭:“彆管怎麼看的了吧,你說的不錯,若是旁邊有這麼一家店,那咱們還是開綢緞莊合宜,而且不妨就針對那家五彩霓裳……”她低頭思忖了一下:
“暫時先這麼定,過兩天我親自去看看那家女店,咱們再商量。”
李錢根點了點頭,見如箏起身了,又趕緊親自送她主仆二人上了馬車。
主仆二人回了侯府,如箏讓二門上的小廝卸下車裡給崔侯給府內各人帶的禮物,直接到了慈園請安。
一進門,便看到老太君坐在上首,如詩正在她身邊幫她揉著肩膀,下首宋氏、薛氏和刁氏三個妯娌都在,如嫿如書和如文也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錦凳上。
如箏心裡打了個點,趕緊上前給老太君和三位夫人請了安,又和姐妹們見了禮,老太君自招了她坐在自己身邊,笑到:
“剛剛我還和你大姐姐說起,你是給我鬆泛筋骨慣了的,手法最妙,眼見你這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