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著他,哼了一聲算是應下了,李踏雪衝周圍各家小姐豎了豎眼眉:“怎的,很好看麼,還不趕緊散了!”
小郡主雖然身份貴重,卻一向為人謙謹,很少仗勢壓人,此時眾家淑媛看到她動了真怒,趕緊行禮散開了。
恭王笑著走到如箏身邊,低頭看看她微紅的臉頰,心裡也是一怒,臉上卻未顯:“如箏啊,來給皇兄道個歉,此事便算揭過了吧。”
如箏聽他叫自己的名字,知道恭王是有意護著自己,當下心裡感激,點頭衝太子深深福下:“民女無狀,衝撞了太子殿下,請殿下恕罪。”
太子冷哼了一聲,便要拂袖離開,卻在看到旁邊蘇有容煞白的麵色後,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衝如箏笑到:“罷了,今後管好你那張小嘴,不要再這樣牙尖嘴利的了,若是像上次一樣,用來乾點讓本王滿意的事情,倒是不錯!”他說的露骨,如意的看的如箏麵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儘,仰天笑著離開了。
如箏低著頭,臉頰上的疼痛已經感覺不到了,她用儘全力才忍回了因屈辱而湧出的淚水,心裡卻是一片淒涼,太子臨走這一句,幾乎將她推入絕境,雖然身邊各家小姐已經散去,不怕太子的話傳入他人之耳,但卻還有一個自己最想瞞住的人,真真切切地聽到了太子的暗示。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抬起頭,對上了蘇有容滿含怒火的雙眼,瞬間,心就沉了沉,她低頭看看他緊握的拳頭,幾乎能聽到他骨節發出的“哢哢”聲。
再抬頭時,他的表情卻變了,又恢複了一貫的那種淡然和溫柔:“沒事了,箏兒,你……”蘇有容正想說什麼,恭王卻上前沉聲說道:“子淵,如今來不及詳談了,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將此事壓下,不然不到明日,如箏的清譽可就都毀了,好看的:!”
他一語中的,蘇有容這才豁然一醒:“殿下!此事還望殿下一力周全!”說著便要行禮,卻被恭王一把拉住:“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不用這些虛禮,如箏也算是我的表妹,我哪有不管她的道理!”他略沉吟了一下,說到:“這樣,踏雪馬上隨我入宮,向父皇說明此事,請父皇下旨各家閨秀,對此事三緘其口,這樣最起碼明麵上不會傳開!琳琅和霜璟就趕緊護送箏兒她們姊妹幾個回府,莫讓人看出她被打了,究竟怎麼說,你們自己商量吧!”
他說話見,淩妃帶著如詩瀲灩等人也匆匆趕來,如詩一看到如箏的麵色,心疼的一下子落下淚來:“箏兒,都是姐姐不好,我不該離開你的!”
如箏含淚搖了搖頭:“姐姐,你在也沒辦法的,不過是多了一條衝撞之罪。”
簡單安排了幾句,各人便馬上行動,琳琅和霜璟便著如箏姐妹幾個匆匆走出內院,霜璟從身上掏出一塊大帕子遞給如箏:“遮一遮,咱們從角門出府。”如箏點了點頭,接過帕子擋在臉上,淩朔風又自告奮勇去通知車夫。
恭王帶著踏雪郡主出了太子府大門,對著旁邊一臉憤怒的淩朔風低聲吩咐了幾句,淩朔風眉毛一揚便要開口,旁邊淩逸雲則一把拉住他,對著恭王點了點頭,恭王才和踏雪著急的去了。
淩家兄弟來到園中,隻看到蘇有容護著如箏離開的背影,便遠遠跟著,看他們出了角門,如箏上了車,才走到他麵前,淩朔風自氣哼哼地不說話,淩逸雲看了他一眼,歎道:“子淵,既然殿下出馬,此事一定可以壓下,如箏表妹的閨譽也就保住了,你不要衝動!”
蘇有容回頭看著他,麵色沉靜:“仲康兄,你放心,我不會衝動,我也知道,打蛇須要打七寸,不然反被蛇咬的道理……”他回頭衝淩朔風笑了笑:“書罡兄,去跑馬麼?”
淩朔風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淩逸雲笑道:“甚好,也帶上我吧。”
三人牽了馬,一路出了南門,蘇有容便放開韁繩,策馬飛奔了起來,淩朔風一見這情形,好勝心起,也追了過去,淩逸雲笑著歎了口氣,策馬上前揚聲說到:“你不是說他騎術不佳麼?怎的全力追都追不上?”
淩朔風眉頭一皺:“他馬好,平日不過是膽子小,不敢縱馬罷了!”說話間,二人就被蘇有容拉下一大截,再追上時,便看到他的白馬悠閒地在一旁吃草,旁邊樹林裡還七零八落地倒著一些茶碗粗的小樹,蘇有容正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淩朔風吃了一驚,上前伸腳輕輕踢了踢他:“蘇子淵,你剛剛乾啥了?!”
淩逸雲走到一棵小樹上,看了看斷痕,心裡一驚:居然是徒手打斷的……
他回頭看看蘇有容,心裡一陣讚歎,雖然自家三弟也能做到這樣,但他二人的身量卻是差的太多了……想了想淩朔風和自己提過的,關於他身世的事情,他又恍然大悟。
還沒等他深想,蘇有容便抬起頭,看著他:“仲康兄,麻煩你幫我回稟殿下,就說我蘇有容從今而後,便唯他馬首是瞻了。”
淩逸雲點點頭,上前蹲下拍了拍他肩膀:“彆難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