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位置,如箏發現這就是昨晚自己和蘇有容“私會”的地方,不由得出了一會兒神。
琳琅緊張兮兮地看著她:“箏兒,我在家裡絕少乾這個的,你幫我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紕漏?!”
如箏笑著拍拍她手:“好了表姐,這樣的酒宴,賞玩的意味要比宴席本身重多了,既然殿下願意來莊子上鬆泛一下,定然也不會追究這酒宴是否完美,隻要景色美,大家說笑歡欣的,就很好了!”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園門外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說得好!”
如箏回頭看時,卻是恭王等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自己和琳琅的話,正被他們聽了個滿耳……
如箏忍不住羞紅了臉,趕緊上前福下:“殿下恕罪,民女妄自猜度殿下之意,失禮了!”琳琅和如書如文也趕緊陪著福了福。
恭王伸手將他們虛扶起來:“誒,好看的:!剛剛還說你說的好,這就又客氣上了!”他笑著擺擺手:“今日都不必拘禮,琳琅你是瀲灩的妹子,也算是我的妹子了,我和如箏你們也算表親,今日咱們就不論身份,隻論親戚,好好熱鬨一番!如何?”說著便帶頭向園內走去,眾人也趕緊跟上,分賓主落座以後,便開始飲酒賞花,吟詩作賦,笑鬨了一會兒,倒也真如恭王所言,少了些尊卑,多了些平輩相交之感。
宴飲過半,恭王笑著看看蘇有容:“子淵呐,本王素聞你與如箏是因音律結緣,可惜前幾次聽你們演奏相距甚遠,好不過癮那!不知今日能否煩勞賢伉儷奏上一曲,為咱們略助酒興啊?”
蘇有容起身笑到:“殿下有命,容怎敢不從。”說著就接下腰間檀色的布囊,取出裡麵的湘妃竹笛,看了看如箏,如箏忙笑著讓丫鬟們回房去取箏來。
如箏看著大家此時都興高采烈地,不由得想到了如書的那個心願,思忖著此時倒是個好機會,若是不成至少也不顯得刻意,便對恭王笑到:“殿下,若說助興,民女倒是要舉賢不避親,向大家推薦一人了。”
恭王笑著看看她:“哦?卻是何人?”
如箏笑著看看如書,她倒是機靈,做出一副意外又羞澀的樣子,可眼中的期盼緊張,還是讓如箏一陣唏噓:
“便是我五妹書兒啊,她一向好舞,舞姿倒也有幾分江南靈秀之感,不過和宮裡的樂坊舞女,卻是差遠了……”說完她笑著看看恭王:“也是殿下說今日隻論親戚,民女才敢推薦我家小妹呢。”
恭王略帶深意的看了如書一眼,笑到:“哦,那便請五小姐舞上一曲吧。”看著他的眼神,如箏心裡一沉,但此時話已說滿卻是無法轉圜了,隻得橫下心陪著笑。
不一會兒,丫鬟們抱來了如箏的桐木鋼弦箏,眾人看到上麵熟悉的字體,又笑了一陣,如箏臉紅紅地戴上銀甲,看著蘇有容:“世兄,奏哪一曲呢?”
蘇有容笑了一下,橫笛輕輕試了試音:“你定。”
聽他這麼說,如箏的臉色就更紅了,根本不敢抬頭看眾人的神色,隻是略點了點頭,便抬手一勾,卻是那曲再熟悉不過的《梅花》。
少頃,蘇有容的笛聲也緩緩加入進來,奏出疏影橫斜之意,如書便離席走到空地當中,輕舒廣袖,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她雖然身量還小,但腰身卻很苗條柔軟,加上江南女子特有的風姿氣質,讓這一舞著實帶了些“驚鴻一瞥動人心”的感覺。
一曲既罷,如箏心內有些忐忑,麵上卻未顯,微笑著起身說道:“殿下,民女和妹妹獻醜了。”
恭王唇邊帶著一個淺笑:“過謙了,曲很美,舞姿更美。”
如書聽他這麼說,唇邊便帶了一個驚喜的笑,忙低頭掩了,跟著姐姐福身行禮。
有丫鬟過來把箏抬走,如箏便帶著如書重新回座,眾人又開始吃酒聊天。
如箏抬頭看了看蘇有容,見他目光中也帶了一絲探尋,當下便回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蘇有容對著她鼓勵地笑了笑,又同明軒等人說笑起來。
酒宴熱熱鬨鬨地吃到未時末才散,恭王等人告辭出了後園,琳琅和如箏便帶著妹妹們各自回房歇息。
如書心裡興奮忐忑,硬拉著如箏回了自己的房間,如箏打發了浣紗在外麵守著,自坐在窗邊看著她坐臥不寧的樣子,心裡一陣好笑,又是一陣心疼,出言安撫了幾句,就讓她趕緊躺下歇中覺,自己笑著向外走去。
還沒出堂屋,便看到她的貼身丫鬟雪茉如臨大敵般跑進來,如箏趕緊攔住她問到:“怎的了,這樣慌慌張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