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訊傳到侯府時,眾人正齊聚在老太君慈園內請安,燈影滿臉喜色地進來向著老太君福身說到:“老太君,剛剛前院來報,說是恭王府送來了給咱們五小姐的賞賜,讓咱們到二門上去接賞呢!”
老太君神色一動,看了看如書,果然見她一臉緊張,卻並不顯得慌亂,此時卻也沒有時間詳細問了,隻得趕緊穿了大衣服,帶著兒媳孫女們到了二門上接賞。。
因是親王賞賜,老太君並不用跪接,自老太君以下的命婦和小姐們則恭敬地跪好,內侍便朗聲言到:“傳恭親王殿下手令,林府五小姐林如書,聰慧機敏,蕙質蘭心,容止得當,頗具大家之風,特賜首飾一套以示嘉勉!”說完,又從旁邊侍從手上接過一個托盤,對著眾人笑到:“那一位是林五小姐啊,請來接賞吧。”
如書趕緊起身,一臉緊張地接了賞賜,老太君又趕緊著人給內侍看茶打賞,那內侍婉拒了老太君留茶的意思,自接了賞賜謝過了又笑到:“老太君,貴府可是大喜了,雜家先恭喜老太君了!”
淩氏太君趕緊笑著謝了,著人將王府內侍送出門去,才上前揭開如書手裡托盤上蓋著的紅絹,眾人看時,卻是一套十分齊整精美的金鑲紅寶石的頭麵。
看到這套頭麵,大家心裡都是一震,滿京師貴圈內的命婦們都知道,皇室中人對臣子家的女子賞下頭麵首飾,便是敬告此家此女已經被貴人看中,隻是因為年齡尚小不能定下,也是帶了不準此家為此女議親的意思……
雖然也不是不可推辭,但這樣天大的榮耀,又有誰會推拒呢。
雖然老太君不太願意孫女們沾染上皇家,但恭王是淩貴妃所出,於她而言倒也不是十分抗拒,當下便頷首笑到:“書兒,這可是你的大造化了。”
如書此時尚未從震驚中回過魂來,隻是愣愣地看著老太君福了福,反倒把她逗笑了:“罷了,先把賞賜好生收起,等你父親來了咱們再詳議吧。”
回到內院,老太君自招了如書回慈園問話,如書趕緊應了,又回頭焦急地目視如箏,如箏笑了笑,裝作賞玩她手中的首飾笑著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照實說。”
如書笑了笑,才快步跟上老太君。
如箏帶著浣紗回到了沁園,一進門就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崔媽媽看到她回來,趕緊迎上來問到:“小姐?”
如箏笑著擺了擺手,帶著她們走進屋內:“如今五妹夙願得償,眼見是樂傻了呢,你們沒看到剛剛她那樣子……”
浣紗踏雪陪著她笑了一會兒,崔媽媽又擔憂的說到:“小姐,如今夫人知道了此事,定然會追查在莊子上的事情……”
如箏笑著點點頭:“不錯,所以我剛剛告訴書兒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報給老太君知曉,咱們不過是到莊子上散心,兩家親尊都準了的,殿下他們雖是突然造訪,但我們豈有不招待的道理,酒宴之上,書兒入了恭王殿下的尊目,卻不是我們能預料的了,此事中,書兒無過,不過是陰錯陽差,如今落了個皆大歡喜,祖母又不是嚴厲不通人情的長輩,隻有欣慰,哪會怪罪,況且又是恭王殿下……”她笑了笑,不禁想到了自家父親在太子和恭王之間左右搖擺的態度,和祖母淩氏太君的立場,垂眸笑到:“對祖母來說,這是太合適不過的姻緣了。。”
“而且……”她眯著眼睛看看靜園的方向:“隻要祖母首肯,父親又是再忠君不過的性子,書兒的婚事定然是一順百順,那一位也沒法下什麼絆子……”她想了想,麵色又是一肅,揚聲喚入夏魚:“你安排人到靜園附近看看,夫人是不是有什麼動作,當心彆讓人注意到。”夏魚自應了下去,如箏又低頭沉吟到:
“既然無法在婚事上下手,那恐怕便是要籠絡了……”她低頭想了想:“午後等父親回來,咱們也去慈園請安,。”
浣紗點點頭,沒有多問什麼,自下去準備了。
午未相交之時,如箏午歇起來,便看到夏魚正在一旁候著,看到如箏起身便和浣紗一起上前一邊伺候她梳洗,一邊低聲說道:“小姐,夫人午後給五小姐賞下了些首飾布匹,卻沒說什麼。”
如箏點了點頭,冷笑到:“果然如此。”
旁邊浣紗手腳麻利地給她穿上外衣,皺眉問道:“小姐,奴婢不太明白,夫人這樣刻意,難倒就不怕徐氏姨娘起戒心麼?”
如箏回頭看看她,笑到:“嗯,你倒是動了腦子了,不過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夫人會想不到麼?”她笑著看看靜園的方向:“即使徐姨娘警覺了,她又能怎樣呢,她連陪書兒見祖母一麵的資格都沒有……夫人這麼做,既不怕徐氏警覺,也不怕老太君知曉,她不過是做給父親看罷了。。”
浣紗恍然大悟。
未時末,如箏估摸著林侯快要散值回來了,便收拾收拾起身,對著夏魚到:“我和你浣紗姐姐走了以後,你馬上到荷香小築請五小姐,讓她到慈園請安,便說是心裡忐忑要去祖母那裡偎著,記下了?”夏魚重重點了點頭,如箏又到:“挑個眼生可靠的丫頭,到二門上等著,見到父親就告訴他家中有大喜事,請他到慈園商議,但彆點明是老太君叫的,明白麼?”
夏魚略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小姐放心。”
如箏這才頷首微笑,自帶著浣紗出了堂屋,浣紗看著如箏微笑的臉,笑著替她理了理裙擺:“小姐,您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絕妙,夫人再怎麼做樣子,也敵不過侯爺不去靜園去慈園啊。”
如箏笑著點點頭:“不過此番也是冒險,誰知道那一位會不會也派人去二門上等了呢。”
如箏一進慈園大門,畫屏就笑眯眯地迎了上來:“二小姐,您來的正巧,老太君剛剛起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