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丟卒保車做的不錯,可祖母也不是好糊弄的,此番作為,雖然能暫時保下夫人,但必然也會引得祖母動怒,到時候是徐姨娘上位,還是三叔母……咱們還須分彆好好籌謀一番才是!”
二婢點了點頭,臉上均是一片憤然之色,反倒是如箏笑的雲淡風輕:慢慢攢著吧,早晚要全爆發出來的,誰還沒幾張王牌呢,如今大廈已經鬆了一角,離著傾倒塌毀,也不會太遠了……
第二日老太君發下話讓各位小姐並兩位夫人都來慈園議事,如箏走入堂屋看到了伺候老太君用茶的徐氏,便知曉了老太君的選擇。。
老太君和眾人說了靜園魘鎮之事的結果,輕描淡寫地帶過翠玲之死,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她並不相信薛氏和林侯的說辭,刁氏察言觀色之下,怎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當下笑到:
“二嫂,也不是我這做弟妹的說你,你這靜園裡麵也太亂了,貼身的丫鬟竟然敢瞞著你作小人詛咒婆母!簡直是膽大包天嘛!若不是證據確鑿,板上釘釘,說出來我都不會信的!”她刻意將“證據確鑿”四個字說的陰陽怪氣,惹得薛氏一陣氣悶,卻也隻能陪著笑,。
老太君素日裡不喜歡刁氏妄逞口舌,今日卻也不計較:“就是玉屏這話,”她難得稱了刁氏的閨名,又轉向薛氏:
“靜園裡麵確實太亂了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都出了,想來也是你這幾日太過勞累,以致馭下不嚴才鬨出的亂子,我看你就歇息一陣,養養你的心疾,整肅整肅自己的院子,至於家裡的庶務,便先交給徐氏幫你料理一陣吧。”
薛氏此時心裡暗恨,卻無奈老太君如今正恨著自己,又找不到翻盤的時機,隻得笑著應下:“是,媳婦多謝婆母關心。”說完又轉向徐氏:“辛苦徐妹妹了。”
徐氏趕緊誠惶誠恐地下拜,口稱“不敢”。
如箏偷眼看看刁氏,隻見她雖然帶了一絲不忿,卻並無太多意外,想來老太君已經是點撥過她了。
老太君此舉,讓如箏心裡又歡喜了幾分:此次薛氏被勒令養病,老太君舍了三夫人刁氏不用,而提拔貴妾徐姨娘,明麵上看是因為刁氏心裡沒譜,嘴上沒把門的,素日裡被老太君不喜的緣故,但深入想想,卻不難發現,這樣抬舉徐氏正是老太君下定決心要整治薛氏的一個信號。
老太君又就庶務之事提點了薛氏和徐氏幾句,便揮手讓眾人都散了,如箏帶著浣紗回到沁園,坐定用了一杯茶,便吩咐她們準備下午學規矩之事。
午後,如書照常來到沁園和如箏一起聽張嬤嬤講解庶務宮規,還把自己仿的荷包給張嬤嬤看了看,被張嬤嬤誇獎了一番手巧,一下午時間便慢慢溜過去了,待送走了張嬤嬤和如書,浣紗和雪纓便進來收拾東西,雪纓看著桌上如書留下的荷包,不解地看看如箏:“小姐,您說徐姨娘得了您的濟,能夠主持中饋,為何也不來謝您一謝,便連五小姐也沒什麼表示……”
如箏抬頭笑著看了看她:“嗬,你倒是個急脾氣……”看雪纓臉上一紅,她又笑著看看荷香小築的方向:“這正是她周詳之處,如今府裡人人都道我和她是一撥的,若是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探我,非但坐實了這個名頭,還會惹得祖母不喜,五妹想必也是得了她的點撥的,眼見就連晚飯都不在沁園吃了。”看雪纓明白了,如箏又笑到:
“我料徐姨娘短期內都不會和咱們聯係了,不過今日……最晚不過明日,倒是真的會有客上門,你們且等著吧。”
浣紗和雪纓聽了她這話,都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雪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浣紗卻低頭思忖了一番,似有所悟地眼前一亮。
誠如如箏所言,沁園的晚膳撤了不久,三夫人刁氏就帶著六小姐如文嫋嫋娜娜地走進了院內。
如箏笑著將刁氏引到堂屋坐定,又讓人去請如詩過來說話,刁氏卻擺擺手阻了:“哎呦,二姑娘,何必如此興師動眾的,我不過是帶著文兒來找你說說話,大姑娘備嫁忙碌,便不要驚動她了。”
如箏笑著應了,又讓丫鬟們上茶,端點心,待丫鬟們退下,刁氏才笑著開了口:
“我說我們二小姐啊,如今是愈發能耐了,連那一位……”她衝著靜園的方向努了努嘴:“都被你薦的人給奪了權,真是大快人心啊。”
聽了她的話,如箏心裡一凜,但又想到此次的事情做得順利乾淨,老太君都沒有起什麼疑心,她更加不可能看出什麼,轉念一想,便明白她不過是說徐氏上位之事,當下便笑道:
“嬸娘說什麼呢,箏兒卻聽不大懂……”
聽了她的話,刁氏誇張地笑了笑:“哎呦!我的好二姑娘,跟嬸娘還打什麼啞謎呢?”她瞟了如箏一眼:“你一向心疼五姑娘,荷香小築那位也就跟著入了你的眼了……”她臉上現出一絲不忿:“不過我卻是不明白了,她再怎麼的不過是個妾,能翻起什麼風浪,你待文兒也不錯,此番怎的不幫幫……”她隱去了後麵的話,隻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