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身為女兒家,不好拋頭露麵,倒是少了這樣的差事,少頃,兩家車隊並作一隊,又浩浩蕩蕩地上路了。
車裡兩家小姐各自想著心事,車外幾家少爺便漸漸走在了一起,離得近了,也隱隱能聽到些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如箏裝作品茶,凝神聽著,漸漸便聽出自家大堂兄和蘇百川正在討論今科試題,時不時相互誇讚幾句,旁邊如柏和如杉也偶爾插上幾句話,卻一直沒有聽到自己期盼的那個聲音。
也是……他畢竟已經放棄科舉一途了,如箏這樣笑著放下了手裡的茶碗,卻不防聽到自家兄弟的聲音響起:
“子淵世兄,我最近騎射課程總是不佳,博士說我腕力不足,我想向世兄討教一二,好看的:。”
如箏心裡一動,下一瞬便聽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聲音,像是帶著笑意,又十分的溫和:
“哦?手伸出來給我看看。”他一句話,說的車外的如柏和車裡的如箏都愣了,又搖頭微笑。
少頃,蘇有容的聲音又響起:“腕力不錯啊,許是不會發力吧,稍後拜完菩薩來後院鬆林,我教你。”
如柏的聲音裡帶了一絲驚喜:“好,多謝世兄!”
如箏垂眸,偷偷紅了臉:後院鬆林麼……
旁邊如書伸手捅了捅如文,咳嗽了一聲:“六妹妹,咱們拜完菩薩也去後院鬆林玩兒吧,哦?”
如文人小鬼大地眯起眼睛,看了看如箏:“嗯,還要拉上二姐一起去!”
如箏紅著臉扯了扯她們的臉頰,姐妹三人無聲地笑了。
後麵車裡如嫿,想的卻是彆的心思,伸手招過紅綃問到:“我叫你做的事情,安排的怎樣了?”
紅綃恭謹地湊過去,壓低聲音說到:“回小姐,都安排妥當了,小福會一直盯著……一旦二公子在某處停留,便會來回小姐。”
如嫿這才點了點頭,歎了口氣。
車行至山腳下,眾女眷換了軟轎上山,兩位老誥命帶著兒媳和孫女們拜過了佛祖和菩薩,便在知客僧的引導下,來到專供貴人歇息的偏殿落座,老太君對著國公府老誥命笑到:
“老嫂子,許是有段日子沒見我家幾個孫女兒了吧。”
蘇老誥命笑著點點頭:“是啊,一晃小兒女們就都大了,真的有些認不齊了呢,哪個是箏兒啊?”
聽她這麼說,如箏心裡微微有些意外,老誥命怎的沒有先問如嫿,反倒先問到了自己,卻也來不及想太多,看到自家祖母衝自己招手,便趕緊上前給兩位老人家行禮:“孫女兒見過世祖母,世祖母萬福。”又轉身對著自家祖母行了禮,才起身端莊地站在一邊。
老誥命看著她露出慈和的笑容,伸手拉住她的手:“好孩子,出落得水蔥一般了!”她上下打量了如箏一番,又轉向淩氏太君:“又大氣!老妹妹,怪不得你說喜歡她,可真真兒是和你年輕時候神似!”
淩氏太君笑著頷首到:“是啊,當初老侯爺也說,這孩子雖然眉眼長得像阿衡,顧盼間倒是很像我,我是極喜歡她的,如今見老嫂子你也喜歡她,我便安心了。”這就說的很明白了,兩位老誥命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如箏的臉就紅了。
國公夫人又看著如箏笑到:“好孩子,我家容兒是個嘴上沒溜的,好在心裡有譜,人又誠孝,我和老公爺都是極喜歡他的,如今看你這容貌人才,配容兒倒是可惜了,不過你放心,過門以後,他若是敢欺負你,祖母一定給你做主!”她一番話,說的如箏更羞了,隻得紅著臉深深福下,道了聲“不敢。”
雖然羞怯,如箏心裡可沒少了繞心思,她注意到老誥命誇讚自己時,並沒有提到蘇有容庶出的身份,隻是說他“嘴上沒溜”說起來也是調笑寵愛的言辭,心裡便是一喜:看來今世蘇有容還是很得二老歡心的,以至於認為自己這個侯府嫡長女,配他都沒什麼可委屈的。
如箏心裡琢磨著,國公夫人也在打量著她,見她聽了自己一番話,雖然羞怯,臉上卻帶了掩飾不住的歡喜,當下心裡便更舒坦了,當下伸手從腰間解了一個金鑲紅寶石的禁步遞給如箏:“倉促而來,祖母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小玩兒意兒,你帶著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