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片半人多高的花叢,如箏腰間突然滾出一物,直滾到花叢裡,驚得她“哎呦”一聲就要鑽進去撿,卻被浣紗攔住:“小姐,讓奴婢去吧!”
如箏卻搖了搖頭,聲音裡也帶著哭腔:“這可是娘親的遺物,我竟然……”說著就不顧浣紗阻攔,自己鑽了進去,浣紗也隻得長歎一聲跟著走到了黑暗裡。
花叢後,如箏看著和自己穿著相似的雪纓,讚許的笑了一聲,雪纓輕輕點頭:“身後五十餘步,共四個媽媽兩個丫鬟。”
如箏點點頭,輕輕蹲下,雪纓則理好了衣衫,隨著浣紗鑽出了花叢。
“總算是找到了呢,小姐!”浣紗鬆了一口氣,扶著“如箏”繼續前行。
薛瑾正等的心焦,待看到如箏主仆二人出來,趕緊喜滋滋地跟上,哪知不遠處還有黃雀在後。
又前行了幾步,來到荷花池水閣邊,“如箏”似乎是累了,便坐在池畔長椅上休息著,好看的:。
此時薛瑾酒力上頭,心癢難耐,見如此好機會,怎麼還忍得住,趕緊搶上前幾步,縱身撲向如箏:“好表妹,卻在此處等我?”
幽香撲鼻,他滿想著就要軟玉溫香抱滿懷,卻哪知麵前“如箏”突然輕巧一躲,接著他腰間便被大力一推,直直墜入荷花池。
薛瑾在荷花池裡撲騰著,冰涼刺骨的池水也灌了幾口,好在此處水並不深,他掙紮起身,高呼救命。
岸上的浣紗和雪纓相視一笑,扯著嗓子尖叫了幾聲便飛快地跑走了,夜色中,雪纓幾乎是夾著浣紗,迅速融入了暗黑的花園深處,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跟著的婆子們聽到前麵喧嚷起來,隱隱還有女子的尖叫,心裡都是一喜,幾人點亮燈籠迎了上去,又按事先安排的,迅速派回兩人到慈園和宴席間報信。
沁園堂屋裡,如箏看著跑的氣喘籲籲的浣紗和神態自若的雪纓,心裡一陣好笑:“趕緊去梳洗一下,彆露了端倪,身上衣服都脫了交給奶娘,燒乾淨!”
雪纓浣紗趕緊仔細應了下去準備,如箏則脫了衣裙,上床假寐。
待沁園喧嚷起來,已經是接近半刻之後了,如箏迷迷糊糊地披衣起身,看著門外一臉假笑的管事婆子,皺眉問道:“什麼事?”
浣紗猶豫著上前低聲說道:“回小姐,剛剛後園的管事媽媽來回,說是表少爺在後花園落水了,自稱是有人暗害,如今老太君和夫人讓咱們都到花廳對質呢。”
“什麼?薛表哥落水?”如箏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如今這天氣……罷了,既然是祖母傳,咱們收拾收拾趕緊去吧。”
裹了大衣服行至花廳,如箏抬頭便看到已經是坐了一屋子的人,正中薛瑾正圍著一條薄被,哆哆嗦嗦地飲著薑茶,看到如箏進來,眼前一亮,掀了被子就撲上去,嚇得浣紗等人趕緊上前攔了。
如箏也被他嚇得倒退了三步:“薛表哥,你這是?!”
薛瑾凍得臉色發青,自咬牙切齒到:“表妹,你好狠毒的手段,我不過是仰慕你容貌才學,想要親近親近,你也是允了的,怎的卻狠心把我推下水!想要凍死我麼?!”他叫囂著還打了個噴嚏,如箏卻氣的臉色發白:
“表哥請慎言!”如箏嘴唇哆嗦著,顯見是氣的狠了:“我剛剛離席便回了沁園,聽到祖母傳召才來了花廳,之前你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一概不知,我好心關心你一句,你怎的這般汙蔑撕扯我?我一個清白的女孩兒家,被你這樣一說,我還怎麼……”說著說著,她就似哽住了一般,半閉著眼睛倒在浣紗身上,嚇得浣紗趕緊幫她撫了撫胸口。
旁邊跟著的崔媽媽上前跪下,一個頭磕在地上:“老太君,我們小姐自酒宴趕回就說疲累,上床睡下了,根本不知前麵的事,表少爺這樣冤屈我們小姐,我們……請老太君做主!”
淩氏太君見如箏臉色蒼白地昏過去,一陣心疼,厲喝到:“瑾兒,如今事實未明,怎能如此冤枉你二表妹,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渾說的麼?還不給我退下,過會兒有你說話的時候!”
薛瑾天不怕地不怕的,惟獨怕自家這個外祖母,當下便訕訕退到一邊,如箏也醒轉回來,被浣紗扶著坐下。
薛氏見如箏一番表演,似乎是贏得了老太君的信任,心裡一沉,又暗恨派出去的人手腳太慢,竟然沒有能給她抓個現行,但想到剛剛薛瑾告訴自己手裡有死證的話,心裡又是一安,忙上前說到:
“母親教訓的是,瑾兒你太放肆了,怎能無緣無故地誣賴你的表妹?你有什麼實證講出來,咱們也好給你辨析清楚,免得誣賴了好人,也可為你找回公道,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亂嚷一通,讓咱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