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出神,唇邊浮起一個很憧憬的笑意,看的蘇有容一陣心跳,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
“那封信,我看了……”他一句話,又讓如箏的心懸了起來:“嗯。”
“我回去也想了想……雖說這次你是擰了些,行事也有點極端,但是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他對著她笑了:“事關親人性命,若是換做我,不定直接就動刀子了……”
他一句話,逗得如箏噗嗤一聲,心裡又是一暖:“謝謝你,不怪我……”
蘇有容笑著搖搖頭:“還是傻,我怎會怪你,寫那樣一封長信,手不酸麼?”說著他拉起她手,伸指把了把脈:“還好,毒已經都清了,不過還是要好好養著,嗯?”
如箏咬著唇點了點頭:“嗯,我省得了,好看的:。”
蘇有容眯著眼笑了笑,卻沒有鬆開他手,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檀木盒子打開,如箏低頭看了看,眼睛就亮了:棗紅色的絲絨上,並排躺著一大一小兩枚白玉指環,溫潤瑩亮,讓人一看就喜歡。
蘇有容看她新奇的樣子,笑著拿起那枚小的轉了個方向,如箏一看便更加讚歎,原來那小指環上麵,剛巧有一塊暗紅,俏色成了梅花的形狀,端的是巧奪天工。
蘇有容執起如箏的左手,把那指環給她戴在無名指上,自己又拿了那枚大的,也套在左手無名指:“怎樣,生辰賀禮,喜歡麼?”
如箏輕輕轉一轉那指環,大小剛好,驚喜地抬頭笑到:“嗯,很喜歡!”
蘇有容笑著握住她的手:“箏兒,我和你說,在我的家鄉,指環戴在這個手上,是有講究的……”他拉起她的手,微涼的指尖順著她無名指輕輕劃過她手背和手腕:“這裡,有一條血脈,一直通到心,圈住這裡,也就鎖住了心,一輩子就彆想變心了姑娘!”
聽了他這個說法,如箏心裡一動,仿佛真的感覺到有一絲暖流順著無名指攀援而上,直流到心裡:“嗯……這個說法,真好……”她笑著點點頭,心裡又突然一動:
“慢著,你家鄉不就是京師麼?怎的我不知這個說法?”
蘇有容被她問的愣了愣:“哦……我說的我娘親家,我外公家……”
如箏瞪著眼睛想了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是衛姨娘,心裡有些奇怪他居然會管姨娘叫娘親,卻也莫名覺得溫暖:“哦,那你娘親家鄉是哪裡啊?”
蘇有容見她沒有改口,而是順著自己的說法叫了,心裡又是一喜:“我娘親家是寧武關啊。”
聽了他的話,如箏心裡一震:她知道寧武關和雁陘關一樣,都是大盛北禦北狄人的重要關隘,再加上回雁關,三關東西一線,位於劍門道山脈上,是大盛防禦外族的最關鍵城池,既然他說的是寧武關,而不是劍南道,便知衛姨娘家定然是戍守寧武關的駐軍。
蘇有容看她神色微變,也明白她心中所想,當下笑到:“京師人都說,我娘親衛氏出身不明不白,其實不過是蘇府為了掩飾家醜的說辭罷了!”他微笑著,眼底卻閃過一絲寒意,又在對上如箏時掩了過去:
“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雁陘幽雲漫卷天,回雁樓頭雁回難,劍外三關堅如鐵,百煉成鋼寧武關’。”
如箏聽他輕輕吟出這首詩,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不熟悉的豪情和驕傲,心神便是一蕩:
“雖然不是全部能聽懂,但是我知道,這首詩是說劍外三關的,而且,你定然很喜歡。”
她一句話,喜得蘇有容伸手把她摟在懷裡:“嗯,知我者箏兒也~”說著就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口,惹得如箏紅著臉嗔笑到:“說的好好的,又開始不正經!”
蘇有容笑著點點頭:“我跟你說吧,幽雲漫卷天,說的是定北王老殿下留下的幽雲鐵騎,所過之處,便如同飛沙流瀉,洪水滔天,勢不可擋,雁回難,說的是回雁關地勢險要,兵力精良,難以攻破,這最後兩句,卻是極言寧武關關隘堅固,防禦森嚴,是固若金湯的一座城池……”他輕輕歎了口氣:“而我的外祖父,便是寧武關守將,名諱是上遠下山。”
他輕輕說出這個名字,如箏卻幾乎叫了起來,即使是她這樣長在深閨的世家女子,也知道寧武關守將衛家的赫赫威名。
“原來,你的身世竟然是這樣……”如箏心裡一動:“可……”又不知怎麼問出口,好看的:。
蘇有容低頭輕輕笑了一聲:“你我之間,直說便可,我知道你是想要問我,我娘親貴為總鎮之女,為何會流落到京師,成了蘇府貴妾是吧。”
如箏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隻是抬眸看著他,眼裡全是溫柔:“子淵哥哥,你若願說,我就聽著,絕不會告訴彆人,你若不願說,咱們就不說,總之你敬重你的娘親,我定然也會當做自己的娘親敬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