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旁邊的丫鬟看著她雪白衣裙上斑斑的血跡,驚得喚了一聲:“姨娘!”月兒卻是勾了勾唇角笑了:“莫聲張…出去請個大夫來。”
小丫鬟自慌慌張張下去了,月兒看著鏡子裡自己唇邊的血跡,冷笑著:“夫人…好狠的手段!”
到了五個月上,葉濟世來給如箏把了一次平安脈,說了一切正常之後,麵色又略微沉了沉,旁邊蘇有容就是一陣心驚:“葉先生,可有不妥?”
葉濟世搖了搖頭:“也算不得不妥,說來卻是喜事,前幾個月便有征兆,隻是下官不確定,便不敢說,此番倒是無誤了,夫人這一胎,懷的是雙胎,現下看來,兩個孩子情形都不錯,隻是…”他未明說,蘇有容卻是懂了:經了當年差點滑胎那一樁事情,便是一個孩子都危險,更何況是雙胞胎,當下心裡就是一沉,旁邊如箏倒是一陣歡欣:“怎的,是雙胎麼?是男還是女?”
葉濟世見她倒是心寬,心裡是又替她高興,又是一陣酸楚,卻還是笑到:“如今還不是很清楚,不過
至少有一個是男胎。”如箏聽了便笑的眯起了眼睛,抬眼看蘇有容時,卻見他眉頭緊鎖,像是沒聽見葉濟世的話似的,葉濟世抬頭看了看蘇有容,開口勸到:
“侯爺也不用太擔心,下官也是因為與夫人相熟,才這樣據實以告,下官剛剛說的不過是自己的擔心,並不是一定會有危險,夫人吉人天相,自然有神明保佑,下官也會儘全力的!”
如箏知道蘇有容在自己的事情上一貫是小題大做,當下也笑到:“就是呀夫君,你就彆擔心了,小兮嫂子不是也答應了來看著我麼?你還怕什麼?”說完這句,她又想到了葉濟世的毛病,當下便微微頷首言到:“葉先生,您知道我一向是最信您的醫術的,隻是我夫君這位義嫂,也是個醫術高超的女大夫,我隻是想著,多個女子方便些,到時候肯定還是要聽您的…”
她話未說完,葉濟世卻是頻頻搖頭擺手:“夫人此言羞煞下官了,記得當年下官年輕氣盛,負氣從崔侯爺家跑了出來,夫人那一番敲打,現在想來方知是
金玉良言,這些年我在太醫院見多了各式各樣的病情和方子,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裡還有當年的猖狂脾氣,生產這種事情,自然是人越多越穩妥,夫人不必介懷,到時候下官和那位女大夫商量著,必保夫人母子平安就是了。”
如箏又笑著謝了他,蘇有容便親自送了他出去,一路上又問了許多,葉濟世知道他這顆心不等如箏安然生產是放不下了,心裡也是一陣歎息。
如箏養胎的日子似乎過得很快,成日裡盼著盼著,眼見肚子就高高地隆了起來,因為是雙胎,比彆人都大了許多,到了入冬的時候,便已經很笨拙了,可蘇有容擔心她生產的時候有危險,還是天天扶著她溜達,冬至節,因著明德帝周年未到,宮裡也沒有大辦,吃過了冬至的餃子,新年便一天天近了,臘月裡上官鐸陪著田小兮如約到了京師,田小兮給如箏把了脈說是無礙,又將一切準備停當了,蘇有容才算是略放下了點兒心,不知是不是懷胎易感,到了正月裡,如箏便可憐兮兮地求蘇有容帶自己回林府,蘇有容問了
田小兮,又心疼她懷胎不易,到底是鋪厚了帷車帶她回了一趟林府,在林府高高興興地過了一日,如箏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事,開始安安靜靜地養胎。
正月裡,霜璟發動一舉得男,浣紗也給李錢根添了個女兒,兩個人都生的順順當當的,如箏心情就又好了幾分,入了二月,老太君和衛氏便提早請了京師最好的穩婆在家裡備著,二月初四這一天,如箏和衛夫人給蘇有容高高興興過了個生日,到了晚間,如箏睡下以後,蘇有容卻是鑽到了小書房,給崔氏上了一炷香,求她保佑自己的女兒和外孫。
到了二月中,如箏的產期也快到了,蘇有容將田小兮接入了府裡,對外便說是仁信堂的婦科聖手,和葉濟世也打好了招呼,卻沒想到如箏這一胎倒是沉穩的,直到二月十八,她還歪在床上給大姐兒應嫻縫著荷包。
旁邊的夏魚見她如此,恨不得劈手奪了,福身歎道:“小姐,您心疼仙兒小姐也得有時有晌的,這樣會傷眼睛的!”
如箏笑著搖搖頭,滿臉都是溫柔:“哪兒就那麼邪乎,我都好幾個月沒做活兒了,一年就一個女兒節…”說著咬斷了線頭,看了看手裡的蝶戀花荷包,笑著遞給夏魚:“一會兒給仙兒送過去。”
說曹操,曹操就到,大姐兒應嫻蹦蹦跳跳地進了裡間,一頭撲在了如箏身邊,僥是夏魚知道她一向細致,也是嚇了一跳。
如箏將荷包地給她,愛憐地撫著她的頭,剛問了幾句女先生教的四書學的如何了,突然麵色就是一沉,看著自己的肚子咬牙說到:“夏魚,去叫人,我這裡不對勁兒…”
夏魚驚得連滾帶爬地衝出堂屋,差點讓門檻拌了,被剛進院子的蘇有容一把揪了起來,看著她慌張的樣子,蘇有容心裡也是一跳:“怎麼了?!”
夏魚抬頭看是蘇有容,仿佛總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侯…侯爺,我家小姐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