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鐸兀自還不解氣:“你彆告訴我,同為用毒高手,你連我回夢樓的黃粱散都不知道吧!”
隻聽到黃粱散三字,耶律瑤就什麼都明白了,她如何不知回夢樓的奇藥黃粱散,這種奇異的春藥並沒
有毒,如果不是濫用反而對身體有益…但,這藥一旦飲下便會於幻夢中與心愛之人交歡,種種情境歡愉一如實景,身體也會有反應,本來是回夢樓用來審問嘴硬的俘虜用的,後來不慎流落江湖,也曾經被一些采花大盜用來迷奸良家婦女,為的是讓她們以為是和自己相公歡愛,而不向官府報案,如今在迴夢樓的追討下,已經漸漸銷聲匿跡,不想竟被蘇有容用在了自己身上…
蘇有容看到她愣愣的看著自己,知道她是動怒傷心了,卻還是掙紮著說:“所以說,公主…你現在還是完璧之身,孩子什麼的,不過是你太渴望了,才有的假孕症狀…你我沒有圓房,你的身份也未曾暴露,這已經是我能為你留的全部餘地,我大盛會嚴守此秘,你在北狄,也可再嫁…”
耶律瑤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解釋,臉上浮現出一個諷刺的冷笑,笑容漸漸變大,終於成為絕望的狂笑:“哈哈哈哈,太精彩了,蘭陵侯,你不愧為大盛的智將,這樣絲絲入扣,步步為營的算計,甚好,甚好!
”
她怒視著他:“蘇有容,你把我騙的好慘!可笑我還想要來求你,求你帶我回府,我還要來以解藥換你帶我回府!”她嘶喊著:“我到底有什麼不好,讓你避我如蛇蠍?!林如箏有什麼好,你要這樣機心算儘,為她守著清白?便是性命也不惜賠上?!”
蘇有容看著幾近瘋狂的她,心中一陣無奈,隻能感歎自己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隨口胡謅了幾句:
“公主,你很好,你處處都好,你聰明,博學,美豔不可方物,文采武功不輸男子…可是,我已經有如箏了…”
聽他這麼說,耶律瑤猛的抬起頭,眼中現出一絲光彩:“這麼說,你不是因為我不如她,不是因為不喜歡我,隻是為了責任,不能背叛她是不是…”
蘇有容見她又誤會了,一搖頭斬釘截鐵到:“不是的,我的心很小,容下如箏,就容不下彆人,公主,你很好,你應該有很好的男子全心全意的對你,而
不是現在這樣。”
耶律瑤止住淚,淒笑著看他解釋,心中一片冰冷:“夠了,說的再好聽,也是你負了我,我寧可做個不得寵的貴妾,也不要你這樣騙著我為我好!”她絕望地笑著:
“蘇有容,我不懂,為什麼人家都能三妻四妾,你就寧死也隻要林如箏一人?!她對你好,我對你更好,她能為你做的我都能為你做,她不能為你做的,我也能!為什麼,為什麼就隻有她…”
蘇有容歎了口氣,衝上官鐸一伸手:“師兄,勞駕,我得坐起來。”
上官鐸翻了他一眼,還是上前輕輕把他扶起,蘇有容盤膝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如雪,麵上卻還是那個淡然的笑容:
“公主,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逼婚時,對聖上說的那些話…”他揚了揚眉毛,仿佛是在和她閒話家常:“你說你在戰場上看到一個少年將領,可以以一當百,便想著自己一定要嫁給他…”他話音未落,耶
律瑤便要插嘴,上官鐸卻是爆喝一聲:“閉嘴!”
耶律瑤是堂堂公主,怎麼受過此等委屈,當下便要發作,可不知怎麼的,看著上官鐸淩厲的眼神,便猶豫了,上官鐸冷哼一聲:“他如今說話都難,你若插一句嘴,今日便不要想走出這大帳了!”
耶律瑤雖然並非完全怕了他的威脅,卻還是在看到蘇有容的麵色時閉上了嘴。
蘇有容抬頭看看上官鐸,無奈地笑笑:“所以說公主,你喜歡的,是那個戰場上的猛將,大盛朝的蘭陵侯,喜歡一個叱吒風雲的將軍,也許將來在後宅還可以陪你練劍,讀書,聊兵法,甚至說,你也喜歡他對你的拒絕,因為這讓你覺得,這個人對心愛的女人是忠貞不渝的…”他歎了口氣:“綜上所述,你喜歡的是你心裡的那個幻影,這兩年來,我在你眼前也一直就是這個幻影,因為我對你不信任,不會把真實的自己全部讓你看到…”
耶律瑤想要辯駁,想要說他說錯了,卻覺得那些話一字一句都似砸在了自己心上,讓自己無法招架。
蘇有容看她神情有些活動,接著言到:“但是如箏就不一樣了…”他看著她,目光卻放的很遠,唇邊的微笑也加深了幾分:“她知道我曾經餓得撈家裡的錦鯉充饑,見過我被嫡兄排揎的樣子,知道我對身世的無奈,見過我歡喜的站不穩,也曾經把哭到哽咽的我攬在懷裡,在我還窘迫,低微,奮爭甚至可能朝不保夕的時候,她嫁給了我且從沒有後悔過,之後的輝煌,顯達和安謐,被你偷去了兩年,她也從未埋怨。”
他看著耶律瑤兀自揚著的眉毛,歎了口氣:“公主,你剛剛說她可以為我做的,你都可以,那麼我來問問你,我答應了她一生隻要她一人卻自食其言,她沒有怪過我,反而時時出言安慰,我中了你的計,不得不貌似無緣無故地疏遠她,她依然對我噓寒問暖,她百般遷就你,千般體貼我,換來的是我連牽手都要躲閃的態度,她都不會質問我一句,這些,你真的能做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