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有容被自家閨女一句話震得眼圈差點紅了,垂眸壓了壓才笑到:“嗯,爹知道了,上房也不可以,不過以後爹爹回來就先在門外拍手,誰也不許出去,我囡囡先出去,爹先抱你,成麼?”
“成!”應禎樂得一蹦老高,回頭挑釁地看著應祥,應祥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小丫頭,誰跟你搶似
得…”
蘇有容看了看小大人兒似得兒子,起身摸摸他頭:“祥兒跟我到書房來,說說今日的功課。”
應祥脆生生應了,跟著自家爹爹進了書房,他一直都不知道,為何西府的應安一說到爹爹問功課,就一副如臨大敵風聲鶴唳的樣子,自家爹爹問功課可是個美事兒,背不背的他不管,關鍵是得照著書能講出含義來,還要能舉一反三,說出些自己的見解,若是說的好了,爹爹就會笑著誇一通,說的不好,他也不會罵,反而會給自己講很多很好玩的故事,可不知為什麼,那些故事聽完,不通的書也就豁然開朗了,再背起來更是事半功倍,而每次應祥流利的背出那些句子時,娘親臉上的那個笑容就會讓他覺得:讀書真是一件好事,即便隻是為了每日和爹爹獨處的這片刻辰光,或是娘親臉上欣慰的笑容,都要把書讀好!
今日爹又細細給他講了《大學》裡的一篇,待書溫完,他卻沒有像往日一樣起身帶他去堂屋用飯,而是伸手將他招過來,低聲問道:“兒子,淩小安是怎
麼回事?”
應祥將和自家爹爹一樣的鳳目微微一眯,壓低了聲音答道:“父親英明,兒子也覺得淩小安這貨不懷好意…”
他這一句逗得蘇有容差點笑出聲來,強忍著在他後腦勺上輕拍了一下:“好好說話,沒事兒學你老子作甚?!”
蘇應祥吐了吐舌頭,也笑了:“爹爹,反正淩念安肯定是覬覦我妹妹,您放心,我定然不會饒了他!”
蘇有容笑著歎了一聲:“行了,都是發小嘛,人家出身將門比你還高一個頭呢,你打人家?給我好好盯著就行…你妹妹還小呢,什麼都不懂,他們也就是瞎說著玩兒吧。”
蘇應祥笑著點了點頭:“是,兒子覺得也是,淩念安那傻貨…”想著兒時玩伴一下子就超過了自己,就算比自己大兩三歲又如何,那也不能總是走到自己麵前一站,就俯視著自己,嘿嘿笑吧!
看到自家爹爹站起身,應祥也收回了心思跟著他往門口走,卻還是嘟囔了一句:“您瞧著,我將來定然要長得比他還高!”
一句話,說的蘇有容一愣,回頭看著自家兒子,突然就笑了:“行了,我看夠嗆…”他撩起簾子:“爹對不住你,念安將來估計肯定是得比你高的!”說完就笑著走出了書房。
蘇應祥跟在後麵想了想,才明白自家爹爹話中的深意,當下笑到:“爹爹,無妨,男子漢大丈夫,有理不在聲高,有誌不在年高,有本事不在個兒高,高個兒的都傻…”說完自己還“嘿嘿”笑著,如箏笑著嗔了他一眼:“小小年紀,就學會逞口舌了,趕緊去洗手!”
應祥知道自家娘親不是真心數落自己,笑嘻嘻地去將手洗了坐在桌前,蘇有容看著他笑了笑:“你娘說的也對,言多語失嘛。”
如箏看著一桌子其樂融融的家人,忍不住唇角就挑起一個笑意,給三個孩子夾了菜,又給拿不穩筷子
的小兒子喂了他著急吃的東西,再回過頭,就看到自家夫君夾著一筷子肉絲送到自己麵前:“你也吃飯,彆光管他們…”如箏嗔了他一眼,心說老大不小的人了,眼看這就奔而立,還在孩子們麵前…
卻也是無法,隻得張口接了嚼著,卻看旁邊應禎笑著夾起一塊蓮藕送到弟弟麵前:“來,小海,爹爹喂娘我喂你!”
蘇憶海傻笑著接了嚼著:“謝姐!”如箏看著自家惜字如金的小兒子,心裡一陣沒底,回頭看看蘇有容:“夫君,我還是覺得小海說話太晚了,你說…”
蘇有容卻是渾不在意:“我告訴你了彆擔心,每個孩子都不一樣,海兒說話晚,但是走路早,這也是天賦的聰慧,放心吧…再說家裡有倆話嘮了,再加一個你受得了?”
如箏想了想,也笑了:“也對。”
蘇有容伸手過去摸摸小兒子的頭:“這孩子跑的比四歲多的阿青都快,你看著吧…將來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聽了他這句,應禎眼睛一亮:“爹,我會爬樹,我也是練武的好苗子!”
如箏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練什麼武?”
應禎一縮脖子,卻還是嘟著嘴說了句:“那乾娘呢…雪纓也會…”卻在如箏的目光下慢慢鎖了回去,抬眼不停地瞟蘇有容。
蘇有容笑著拍拍如箏的手:“行了,我看她學學也好,如今的調皮搗蛋就是太閒了,體力精力沒處使,明日起讓她跟祥兒一塊兒紮馬步,我到看看大小姐能忍幾天…”
說說笑笑地一餐飯吃完,一家五口又笑鬨了一個多時辰,仨孩子就打著哈欠跟著奶娘丫鬟們去了暖閣,蘇憶海回頭看了看自家爹娘,小腦袋晃了晃就笑了:雖然年紀小他心裡也明白著呢:既然今兒娘親不哄自己睡覺,那麼肯定明日爹爹休沐…
爹爹休沐就是…上街玩兒,好吃的!躲貓貓,蕩秋千!
想到這裡,小憶海烏黑的大眼睛左右一輪,在奶
娘懷裡笑開了花。
如箏看著孩子們乖乖去睡了,又叫丫鬟們送了沐浴的熱水進來,蘇有容還是笑著讓她先洗了,自己才慢慢悠悠脫衣服往屏風後麵轉,如箏笑著看他一臉愜意的樣子,卻又在看到他拔了簪子放下一頭雪白的發絲時,心裡一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恢複,她嘴上不說,心裡卻總還是時時心疼著,好在倒是沒有其他症候了。
如箏上了床抱膝坐著,心說還是得給他好好調理身子,眼看這五年南征北戰地又打了三場仗,雖說是沒受傷吧,卻是又見瘦了…
她這裡走著心思,眼前一暗就被自家夫君給推到在床:“我叫你都不應,嗯?想什麼呢?”
如箏笑著打開他捏著自己下吧的爪子:“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
蘇有容卻是笑了:“得了,你夫君我天生瘦,重不了嘍~”說著就俯身在她額頭一吻,如箏笑著摟住他脖子,卻又皺了眉頭,輕輕撫上他的發絲:“夫君
…師嫂說興許能恢複的,怎麼五年了還…”
蘇有容知道她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就怕自己身體出問題,不過他倒是並不在意,伸手挑起一縷,故作傷感地言到:“我知道,我箏兒是嫌棄我老了,唉~”一聲歎的百轉千回的,如箏怎麼不知他是在說笑,卻也嗔到:“胡說什麼呢,我夫君正當年呢!”
蘇有容這才笑著摟了她:“說的是,白毛什麼的你就彆在意了,狗還有白的黑的黃的呢,能看門就是好狗…”
他一句話,逗得如箏笑著捶床:“你可真行,哪有這麼說自己的!還黑…唔…”
百試不爽是堵嘴,明日休沐,今天正是吉日良宵!
夜…長著呢~
不遠處的暖閣裡,憶海在床上滾動了幾下,突然坐起身,旁邊應祥抬頭看了他一眼:“小海,做什麼?”
“找娘…”
“不行,今兒晚上娘親是爹爹的!”
“想娘!”
“…誒…”東府大少爺開動腦筋,想著怎麼替自家爹爹擋了這個小東西,眼睛一轉想到一個好說辭:“小海,你不是總不高興自己最小麼?”
“嗯!”
“那你彆去擾爹爹,改日娘就給你生個弟弟,好不好?”
他一言出口,旁邊奶娘唇角就是一抽,心說自家少爺真明白!小海卻是笑開了花兒:
“嗯!弟弟!”
“那好,來睡覺吧乖…”
“嗯,哥睡!”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