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上元節(2 / 2)

重生之嫡女庶嫁 奚彆離 10047 字 8個月前

隻是她們這些女人卻想不了這麼多,既然他無情,她們又何必顧忌,如今也好,當年叱吒風雲的定遠侯林承恩,終於要解脫往生,而如柏如杉經了這些年的曆練,也成了承平帝手下不可或缺的人才,若是丁憂…是定要被奪情的,正好,正好。

這麼想著回到了寒馥軒,如箏卻聽得西府一陣喧嚷,自打老太君和蘇國公相繼離世後,西府裡就漸漸亂了起來,雖說廖氏還不時能壓一壓,可如嫿仗著娘家勢起,卻是更加囂張,其實…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娘家又有誰會給她撐腰呢?

如箏冷笑一聲,大約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安頓好了三個孩子,如箏讓蘇有容先去梳洗了,自招了銀藍過來:自夏魚嫁了從戎的書硯去了邊關,這丫頭就接了她的活計,現下見主子召喚,趕緊上前

微笑福身:“小姐。”

如箏端了杯茶笑著讓她起身:“西府怎麼回事?”

銀藍垂眸答到:“回小姐,今兒您和侯爺剛出門,西府就鬨將起來,奴婢恐是什麼變故,就去探了探,才知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是西府侯爺的第三房小妾得罪了四夫人,被她吊起來打了一頓,沒想到那妾室年輕氣盛的,回房就上了吊,可這三姨娘不是丫鬟抬上來的賤妾,是西府侯爺新納的良家子,人家家裡知道了打上門來,驚了老夫人,老夫人一怒之下讓侯爺嚴懲,侯爺如今將四夫人禁了了足,正商量著賠償姨娘家的人,故而鬨得沸反盈天的。”她略沉吟了一下,又壓低聲音到:“還有一宗,奴婢打探的不甚詳儘,許是有…聽說西府侯爺把四夫人打了一頓…”

如箏聽了麵色一沉,唇角浮起一個冷笑:“所以說妻賢夫禍少,如嫿這些年愈發不長進了,也虧了西府老夫人和安國候能忍。”她略沉吟了一下,對著銀藍到:“明日你告訴環繡,就說是我說的,讓她備些壓驚的藥材,我要去探探娘親,跟著她們住一個院子

,真是難為了娘親了。”

銀藍趕緊點頭應了,自下去報給環繡知道,如箏這才進了屋,梳洗了到床邊躺下,輕輕依在蘇有容的懷裡:“子淵,西府的事情我不想管,如今祖母也不在了,除了娘親那裡還牽著我的心,其他的我誰都不想問,你說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孝?”

蘇有容笑著摸摸她頭:“你彆瞻前顧後的,咱們有什麼不孝的,我在外麵不給家裡抹黑,你管著院子風平浪靜的,若咱們還算不孝,子澈和弟妹便合該打死,既然他們還活的滋潤著,咱們更得放寬心,你做的很好,明日便去探探娘親,旁的都不要管。”他沉了沉,又說到:“等西府老夫人身子好些了,我便去請她準許,咱們將娘親接過來住。”

如箏點了點頭應了,剛鑽進錦衾還有些寒意,便又往他懷裡依了依,打算閉眼睡覺,卻不防被蘇有容突然吻住。

迷迷糊糊的,如箏覺得自己恐怕是又不慎招了狼了,卻也無法,隻得吃吃笑著任他擺布,反正明兒是休沐,放縱一次又何妨…

夜深了,東府的夫妻二人早進入了夢鄉,西府家大業大,火龍燒的更暖,卻怎麼也暖不了安國候蘇百川的心。

蘇百川想了想自己這半輩子,忍不住就自嘲地笑了:年少成名又如何,母親處心積慮爭來的嫡長子名頭又如何?

心上人被人家搶了,名分也被人家搶了,就是這人家抬抬手施舍的爵位都被降成了侯爵,更彆提如今這不尷不尬的翰林院學士之職,少年時意氣飛揚的壯誌,全都化作烏有,後宅也更是一團亂!

他心中煩亂,忍不住便又從身後架子上拿了一壇酒下來,剛倒了一杯喝,通房提上來的大姨娘便端著碗蓮子湯進來,見他又在喝酒,忍不住便勸到:“侯爺還是珍重身子吧,夫人說了…”

蘇百川聽她提到如嫿,怒的一下就把酒杯在她腳下摔得粉碎:“又是夫人,你到底是我的妾還是她的人?煩死了,出去。”

大姨娘哭哭啼啼地下去了,蘇百川看著她藏藍色的衣衫又是一陣怒:自打林如嫿那個賤人生了妖孽絕

了育,這院子便被她調理的死氣沉沉的,先後納的幾個妾室,但凡光鮮一點柔媚一點的,打死的打死,發賣的發賣,像是跟自己杠上了似得!

自己好容易納了個良家子當良妾,躲躲閃閃地又孕了一個孩子,卻沒想到被她發現,趁自己上朝的時候二話不說就給打了,孩子流產不說,那如花似玉的妾室風兒也上了吊,到頭來她一通哭,倒怪自己沒有提前說,若是提前說了,還能留到現在麼?!

小妾的娘家鬨到了府門口,驚了父親母親,自己一怒之下打了那個賤人,也不是沒想過要休了她,卻無奈她雖犯了七出,卻因陪守了自家父親的三年孝期,身在三不去之列,倒是休不得了!

他喝乾了酒,心裡一陣火起:休不得,難倒還打不得麼?!

想到這兒,他順手拿了桌上硬木的鎮紙,推門進了鬆濤苑。

正在正屋裡坐著垂淚的如嫿見是他進來了,心裡一陣驚惶,卻又強自壓下:成親這許多日子以來,他對自己也曾冷顏推搡,但除了新婚那日…卻是再沒有

傷過自己,此番為了個妖妖嬈嬈的小賤人,居然…

林如嫿心裡又驚又怒,卻在看到他手裡的鎮紙時心下一片淒涼:“嗬…這是要打死我麼?”

這兩三年來,她心裡想的最多的就是後悔,一片癡心錯付,與他一起綁在這鬼森森的鬆濤苑裡十幾年,新婚那幾年,自己心裡還有念想,還想著怎麼挽回他的心,怎麼用子嗣綁住他,活的還像個人,可自打第二個孩子,不…那不是她的孩子,是妖孽!自打那個妖孽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後,她的生活就隻剩下了絕望。

自己這樣絕望著,憑什麼他就可以三妻四妾地快活風流,憑什麼那些小妖精憑著妖嬈的臉子能生的肚子就要占去他的寵愛,弄死了個月兒,又來了個風兒,他還真是風月無邊啊!

想到這兒,她也顧不得挨不挨打了,嘶喊了一聲瘋了似得衝著他撞去,反倒將蘇百川嚇了一跳,自保的本能令他高高舉起了手裡的鎮紙,狠狠打了下去。

頭上的劇痛傳來,如嫿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嫣紅的鮮血順著額角留下,讓她眼中蘇百川的臉都變

得猙獰,一瞬間,她莫名想到了北狄犯境那一年,自家二姐…三嫂也是這樣碰了滿頭的血,那時候自己多快意呀!

如今方知一句,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想著這一句,她唇角帶了一絲冷笑,慢慢歪倒在門口,蘇百川見她倒了,酒也嚇醒了一半,趕緊讓人去請大夫,忙碌了半宿又驚動了廖氏,倒了早間,大夫總算是診了無礙,蘇百川懸著的心才略放了放。

廖氏忙前忙後一晚上,早已是疲累不堪,看著自家兒子,也是再說不出什麼多的來了,隻是淡淡地說到:“你若真是同她沒法過,便和離吧,咱家豁出去全還了她的嫁妝,大不了再賠上些,娘真的是撐不住了!”

蘇百川看著廖氏花白了的頭發,心裡一陣撕扯,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她麵前:“娘,是兒子不孝,兒子會和她好好說說,日後定好好過日子,不叫娘親費心了!”

他知道自家娘親說出這番話來有多為難,本來三位老人的喪事就掏空了國公府大半副家當,若是再沒

了如嫿的陪嫁,又搭上一筆…

那就真的是沒法過了!

送走了廖氏,蘇百川揉了揉因憤怒和傷感麻木的臉頰,撩起簾子進了裡間,剛一進門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嗤笑,成功地點燃了他剛壓下的怒火,他強按下心火,上前板著臉問到:“你怎樣?”

如嫿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又是一陣嘲意,她自然知道這府裡現在離不了自己的嫁妝,折騰不起和離再娶的事情了,這也是她這些年來敢於這麼囂張的最大倚仗,可她卻是萬萬沒想到,蘇百川會把自己往死裡打。

生死關頭走了一遭,她倒是不怕了,看著蘇百川冷笑到:“侯爺好身手,可惜沒能把我打死…”她聲音陰惻惻地,慢慢支起了身子,顧不得突然襲來的暈眩,一字一頓地說到:

“蘇侯爺,你想要停妻再娶,過逍遙自在的日子,我告訴你吧,你想都彆想!”她聲音突然轉為淒厲:

“蘇百川,我和你糾纏了這麼多年,討好不行,

用心機也不行,軟的不行硬的不行,如今我人老珠黃了,你拈花惹草不說,還要打死我?!你休想!我是聖上親封的誥命,你打死我你也彆想善了!你打不死我…”她突然笑了,仿佛自己說的是天大的笑話:

“你既打不死我,咱們便好好兒耗著吧!再耗上十年,二十年,耗到老,耗到死!!”

說完,她便仰天大笑起來,扭曲的笑容映著額上的血跡,看的蘇百川又驚又怕,又怒又傷。

這便是怨侶了吧,過不好,也打不散,就這樣相互折磨,耗乾餘下的生機…

蘇百川跌跌撞撞地出了鬆濤苑,如今他隻想喝酒,隻有酒!才能救他逃脫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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