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來,卻發現她躺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身上的傷口有被處理過的痕跡。
房外傳來動靜,宋知知雙手拽著被子,警惕地看向外麵。
房門被推開一條縫,金黃色的夕陽餘暉灑進來,在來人的身上渡上一層暖色的光暈。
來人是一個身穿布衫的青年,容貌平平,卻有一雙瀲灩生輝的鳳眸,他端著一碗散發著苦澀味的藥汁走進來,看見宋知知醒來,他驚喜地彎著眉笑了笑,一雙鳳眼瀲灩生輝,本來隻有四五分的容貌增色了不少,他道:“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宋知知看著他的眼睛,腦海裡似乎閃過一張模糊的臉,但快得令她抓不住。
宋知知不語,她戒備地看著這個陌生男人,“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
男人臉色微微漲紅:“姑娘,在下祝南迦,我昨日上山采藥,意外撞見姑娘暈倒在山上,所以我便將姑娘你帶回了家中。”
“姑、姑娘身上的傷,是在下請了醫女包紮的。”
宋知知看著他緋紅的耳根,因為害羞而結巴的表現,總覺得有些莫名地熟悉,還有種莫名地心虛。
宋知知:真是奇怪。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宋知知疑惑地問。
“啊?沒、沒有……”男人的臉更紅了。
宋知知心裡那種以前見過男人的既視感更重了,不知為何,她看著男人微紅的臉,有種莫名的心安和信任。
“我叫宋知知。”她對男人道。
宋知知在祝南迦的村子裡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半年,身上的傷已經完全痊愈。
寧靜的山村生活讓宋知知幾乎忘記了之前的遭遇,直到那天,一群修士找到了這裡,並且識破了她的身份。
“她是人妖結合產下的孽種,為天道不容,理應誅殺!”
“此人包庇半妖,想來也是和半妖一夥的,將他押到天罰台審判!”
“不要說那麼多,殺了這個孽種!”
那些修士一擁而上,宋知知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一把利劍穿胸而過,她倒在血泊中,眼睜睜地看著祝南迦被帶走。
“不,不要……”
進了審判台的人,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都會經曆最殘酷的刑罰,十死無生。
又一把鋒利的劍刺向她的眉心,宋知知想躲,但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怎麼也躲不開。
這一劍落實,她必死無疑。
可是,她不想死……
為什麼?
宋知知的心底突然湧起強烈的不甘和怨恨: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麼要打破她平靜的生活?為什麼要帶走祝南迦?為什麼要殺了她?
“因為我們的出生就是原罪。”腦海裡傳來一道飄渺的聲音,雌雄莫辨,在劍尖刺破她的眉心時,宋知知眼前的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落葉停滯在半空,舉劍刺著她的修士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了一般,動彈不得。
宋知知瞳孔緊縮,她戒備地看向四周,唇色蒼白道:“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著?”那道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繼續蠱惑道,“我可以幫你。”
宋知知沒說話,忽然,她感覺自己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劍。
“此劍名為斬仙,顧名思義,可斬真仙,擁有此劍,天上地下,無人是你對手。”
“但此劍因不祥被封印,需用百人的怨魂祭劍,方可發揮最大威力。”
巧的是,宋知知所在的這個村落,連同村民和那幾個修士在內,正好滿百人。
宋知知握著劍,她能感受到這把劍身上強大的力量,她的眼神似被蠱惑般,從一張張充滿恐懼的臉上掠過。
那道聲音在她腦海中桀桀笑道:“殺了他們,你就自由了,從此以後,這天下沒有人是你的對手,沒有人敢再瞧不起你……”
“說夠了?”宋知知麵色平靜地打斷對方,她鬆開手,任由劍尖垂直插進泥土中,神色清明道:“說夠了就散了吧,我趕時間,搞這種幻像實在沒什麼意思。”
“這個場景做的很逼真,但穿插這種狗血劇情就有點突兀了,十年前的電視劇都不這麼演,殺幾個人就能功力大增,騙小孩呢,還有,你的聲音一點都不走心,如果要打分的話我隻能給你的演技打五分。”
那道聲音沉默了下,緊接著,宋知知聽到“哢擦”一聲,幻像破碎。
宋知知看了看周圍,仍是一片迷霧,不過終點的山門近在咫尺。
宋知知邁過山門,眼前的視野驟然變得開闊。
宋知知感覺到有數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問心路中不知晝夜,她看了看周圍,山門處除了她就隻剩兩個穿著劍宗弟子服的人。
問心路上不分晝夜,宋知知也不確定到底過了多久,不過看到周圍隻有她一個外人,內心不禁咯噔了下:難道已經超過兩天了嗎?
她看向旁邊的弟子:“那個,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過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