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寫完,搖了搖她的手腕。
她點了頭,做出“我相信你”的口型,眼角眉梢儘是溫柔的笑意。
相信你願意保護我,也相信自己能夠解決眼前的困境。
忍足鬆開虛虛握著她手腕的那隻大手,收了回來。
側過臉,暗自勾唇。他剛剛握著對方的纖細手腕時,感受到了她皮膚下快速而有力的脈搏,感受到了她手腕上緊繃的肌肉。
竹內醬應該蠻緊張的吧。
他又感受著自己胸膛裡狂跳不已的心臟,在心裡苦笑,看來,他也沒好到哪裡去呢。
又感歎,春奈大神好,不虧是霓虹愛情新銳作家,他以後還要繼續研讀她的作品。
忍足的那隻手離開後,好像還有溫度殘留在皮膚上,似乎比她的體溫高了不少,可能擅長運動的男生體溫就是會高很多?
她有些不自然地按了按手腕,偏頭對著車窗。車窗隱隱綽綽折射出身邊人的臉龐,纖長的睫毛、高挺俊秀的鼻梁、帶著笑意的薄唇、兜翹的下巴,她的視線在車窗上偷偷描摹身邊人的模樣。
坐在前排的跡部景吾瞥了一眼後視鏡,然後,把雜誌放在了腿上,手指輕撫眼角的淚痣。
忍足偏過頭後,跡部正好能通過鏡麵的角落看到他此時盈著笑意的桃花眼。
這個不華麗的家夥。跡部皺了皺眉。
車輛雖然平穩,但也行進迅速,很快就停在了一幢豪華的城堡式建築前。
“少爺,到了。”
幾乎是車輛一停穩,就有人從外麵拉開了車門,“少爺,請下車。”
跡部率先起身。
向日先是回頭定定看著忍足,眼神複雜,然後扭頭下了車。
忍足起身,讓開位置。竹內輕聲道了謝,擦著他的衣角跟了下去。
這時,忍足才不緊不慢下了車。
幾人在車邊等他,跡部還是那慣常的模樣。向日倒是緊鎖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竹內涼子見他下來,淺淺對他一笑。
跡部點了點頭,率先向城堡裡走去。
路過開放著大片大片玫瑰的花園時,和忍足落在最後的竹內涼子悄悄打了旁邊盛放的花朵一下。
玫瑰叢輕輕搖晃了幾下,又燦爛地衝她笑。
竹內涼子心有恨恨,這個跡部景吾像這堆破玫瑰一樣,討厭討厭,十分討厭。
忍足侑士見她孩子氣的舉動,臉龐染笑。她打花,也不打狠一點,連花瓣都沒掉一片。
穿過玫瑰花園,很快就進到一片金碧輝煌的室內。眾人沒有多做停留,直奔一樓的某個房間。
到了房門口,早就候著的仆人推開了門,安靜等待他們進去。
當忍足進到房內,不由露出古怪的神情。
房間裡穿著一身休閒便服的人在房門打開時就迎了過來,見到最後進來的忍足侑士也微微睜大了眼,聲音上揚,“侑士?”
“田下君。”
田下秀一郎早在十年前就認識忍足侑士了。
當時,忍足侑士的父親忍足瑛士到自己的兄弟,也就是忍足宗也家裡做客,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天才兒子,“和也,我們家侑士已經把我編寫的《解剖學》都看完了。真是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對解剖這麼感興趣,以後應該會子承父業吧。”然後悠悠啜了一口茶。
陪坐的田下當時還頗為訝異,打量了一下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藍發小侑士。
他就安靜端坐,禮儀完備,不急不躁地陪坐在自己父親身旁,聽到父親的炫耀也沒有露出一絲驕矜,依舊不緊不慢喝著自己茶。
就連自己堂弟從門邊探頭,要讓他一起去花園裡捉昆蟲都沒有任何的變動。
忍足宗也看了看一團稚氣的兒子,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謙也這孩子,對醫學是一點都不興趣,反倒是喜歡養些奇奇怪怪的爬行動物,最近好像還養了一隻鬣蜥。
不過,過了幾年,幾人又坐在一起品茗的時候,笑容就從忍足瑛士的臉上轉移到了忍足宗也的臉上。
忍足宗也一臉熱切的笑容,“喲,聽說侑士對心理學很感興趣呀?侑士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我不方便的時候,問我學生也行。這是田下秀一郎。秀一郎可是國內心理學的新秀,剛從美國進修回來。侑士有什麼不懂的,問秀一郎哥哥也是一樣的。”
他拍了拍身邊的田下秀一郎,一臉慈愛,然後端起杯子,悠悠吹開表麵浮茶,還隔著茶杯默默欣賞自家兄弟那難看的臉色。
現下,田下秀一郎收起驚訝,掛起他往日工作時慣常的和煦笑容,“跡部君,請問是哪位呢?”雖然這麼問,但是他的眼神已經隱隱向一臉鬱鬱的向日嶽人瞥去了。
總不能是跡部君或者侑士吧。
跡部倒是沒有為他們倆認識而詫異。
忍足出生大阪的醫學世家,和日本醫院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忍足父親更是年紀輕輕就已經供職於日本首屈一指的大醫院,擔任科室主任,想必日後還會高升。
跡部下巴向正隨意站著的忍足侑士揚了揚。
田下秀一郎:跡部君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