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十年前的那個清晨一樣,忍足侑士被鬨鐘吵醒。
閉眼關掉鬨鐘,他的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竹內涼子的後背上,還把她往懷裡揉了揉。
涼子輕輕掙了掙,沒掙開,“侑士,該起床了。”
侑士嘟囔,“還在放婚假呢,今天不用上班。”音量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隻是氣音,響在涼子的耳邊。
涼子有些心虛,她總覺得自己答應對方的求婚,有大半都是因為對方的這副好嗓子。雖然口口聲聲說愛他高尚的靈魂,但其實更愛的是他的聲音。
她不知道,侑士也有些心虛。他明知道涼子一聽到他湊近說話就會心跳砰砰,他還是故意夾著嗓子,靠近她說話。
之前,跡部意外聽到,還一臉驚詫。等跡部明白過來,眼裡是濃濃的逼視,臉上還寫了三個大字,“不華麗。”
作為多年的好友,又是同為男性,跡部當然能輕易辨彆出他是不是在裝夾子。
侑士也隻是尷尬地避開對方的視線,繼續實施自己的策略。
被侑士哄酥了骨頭的涼子,準備愉快地給對方順毛。
她的手輕車熟路摸到了對方的腦袋頂,順著發絲撫了扶。
剛摸了兩把絲滑的頭發,她猛地睜開眼睛,大力掙開侑士的懷抱。
侑士被她掀開,裹著被子仰躺著,微微睜開眼睛,一臉迷蒙。
她手指顫抖指著侑士的腦袋,“耳朵!”
侑士迷惑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的耳朵怎麼了嗎?
與此同時,藏在深藍色發絲中的灰藍尖耳向兩邊擴了一下,又收回。
竹內涼子抿了抿唇,深呼吸兩口,鎮定下來。
她環視四周,看到梳妝台上的小鏡子,眼前一亮。又三兩步爬下床拿了過來,支在侑士臉前。
侑士剛剛還欲睜未睜的眼睛恢複了清明,瞳孔緊縮,頂在腦袋上的那對耳朵也跟著主人抖了抖。
他手指顫抖,摸了摸。
熱的,軟的,牢牢吸附在他的頭頂,就好像從他的血肉裡長出來了一樣。
見他看清,涼子把鏡子隨手扔在一邊,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俯身輕輕拽了拽他的領子。
一如往常,侑士已經順從她手上輕巧的力道坐了起來,並虛虛扶住了她的腰,避免她栽倒。
涼子一臉驚奇,雙手抱著他的腦袋,仔細觀察。
耳朵尖尖,越靠下毛發越長,外側藍黑,內側顏色稍淺。
靠得太近,她清清淺淺的呼吸打在上麵,侑士感覺到脊骨竄起酥麻,他屏住呼吸,臉上浮起些微的紅暈,耳朵在她的逼視下顫巍巍一抖,身上的肌肉緊張收緊。
涼子更加驚奇了,湊得更近,伸出手就要去摸。
她的手剛要碰到耳尖,侑士的手從她的腰上劃過,迅速鉗住那雙要作亂的手,彎腰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不讓她看到他微紅的臉頰。
鉗住她的那雙手有些失控,力道太大,掐地她有些微的疼。但又迅速鬆開了,隻是虛虛握著,卻也掙紮不開。帶著她的手放在身側,又擁住她。
悶悶的聲音有些沙啞,響在她耳邊,“涼子,彆動,好癢……”,氣流也吹起她耳邊的發絲。
不隻是癢,他在心裡補充。
涼子燒紅了耳朵,嗓子眼兒裡擠出聲音,“嗯。”
她也不動了,等待臉上的熱度退下。
兩人隻是抱著,也沒說話,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過了一會兒,涼子輕輕推了推侑士的肩,倒打一耙,“你乾嘛一直抱著我呀。”
侑士順勢鬆開,雙手撐在身後,有些無奈,問她“你說怎麼睡一覺就長了一對耳朵?”
竹內依舊坐原位,十分嚴肅認真的模樣,提問“你說,這是貓耳朵還是狗耳朵?”又摸了摸下巴,“或者狼耳朵?”
隻不過,她的視線時不時就要往那對勾人的耳朵上飄去。
侑士微微皺眉,嘴角卻勾起,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你覺得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嘻嘻,那就是狼耳朵好了。”竹內一錘定音。
又眨巴著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真拿你沒辦法。”侑士咕噥一句,彎著腰,上身前傾,把耳朵送到她眼前。
她眼睛唰地亮起,手指伸了過去。
那雙耳朵預感到她的到來,已經輕輕外後撇。
她伸手撥了撥,耳朵也就跟著彈了彈。
她好奇,真的是連著侑士的血肉長出來的嗎?
指尖劃過毛發,往下探去,食指輕輕按在了皮膚上。
在她按上去的那一刻,環抱著她的侑士帶著她輕輕一顫。
她疑惑,這麼癢麼?但還是抵不住好奇,細細摸索了起來。
耳根的毛更細密,也更柔軟,將她的指尖溫柔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