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裡居然有人特意擺了陣法?”那人速度很快,幾乎是話音剛落的同時,一雙白靴子就出現在了葉璃的視野裡,葉璃這些天抵擋了許多野獸的陣法在他眼裡幾乎形同無物。
葉璃傻傻地順著靴子往上看去,腿長肩寬細腰窄臀,棱角分明,五官堅毅俊美,最後對上了一雙含笑的桃花眼,長發隨意係在身後,一襲暗紫長袍襯得來人更加風流不羈。
來人手持折扇在手心敲了一下,滿臉感慨道,“兄台可真是好興致,以天作被,以地為席,渴飲朝露,餓食青草,此等境界,在下真是望塵莫及。”
被迫啃了好幾天青草的葉璃,“……”這人敲扇的動作做起來瀟灑雅俊,就像是哪家出遊的俊美少年郎。但是葉璃卻不以為然,哪有普通人會來這危機重重的森林?何況她的陣法顯然對眼前這人毫無影響。
眼前這人必定同為修士,單憑這人進饕餮崖就如同遊玩一般,就可推測這人境界不低,如今說出這樣一番話要麼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要麼是在取笑她。
葉璃張了張嘴,幾乎成了破鑼的嗓子,聲音沙啞地開口,“我……”
“既然此處為兄台怡情之地,在下便不多打擾了,回見。”他說著竟然就要轉身離去。多日來見到的第一個人類,葉璃怎麼能讓他離開?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葉璃猛地朝前撲去,伸出臟兮兮的手,一把拽住了來人的衣擺,紫色的袍角處顏色立即深了一塊。
葉璃剛剛努力說完了一句話,此時喉嚨裡就如同塞了把沙子,她頓了頓,忍住痛楚艱難地開口道,“救我。”
聲音粗噶難聽,分不清是男是女,她猜想自己臉上肯定也不好看,畢竟都被認作了‘兄台’。男人腳步停下,微垂了眼看她,“我為何要救你?”
葉璃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理由。的確,修士為了修仙大多都是冷漠無情的,殺人奪寶也並不少見,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救一個麻煩回去,修士哪裡有空、有閒心多管閒事?
葉璃握住衣袍的手不自禁更緊了些,停頓了幾秒後,昂起頭看著眼前之人,一字一頓道,“你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祭夜一展折扇,微微一笑,“與我何乾?”
葉璃抿了抿唇,再接再厲道,“你救我出去,我任你驅使。”
“不需要。”祭夜‘啪’地一聲重新合上了折扇,聲音冷冷地重複道,“我為何要救你?”在他的注視下,葉璃原本蒙了層灰蒙蒙霧氣的黑眸漸漸變得堅毅起來,全身都是臟兮兮的,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麵上隻有那雙眼睛又黑又亮,引人注目,她開口,一字一句字字清楚,“我想活。”
“你必須救我,”她語氣中帶著命令,幾乎是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因為我想活下去。”幾乎是剛說完這一番話,葉璃瞬間就出了身冷汗,她完全是在賭,眼前這人身份不低,而從他的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出這人極為任性,這種人,對於裝乖扮巧的家夥肯定是十分看不上眼的,她就反其道而行,做一個比他更任性的家夥。
等待的時間無限延長,葉璃幾乎都要放鬆了握著他衣袍的手,腦中瘋狂地想著其他的策略時,男子終於大發慈悲地開了口,單單一個字。“好。”
葉璃心神一鬆,緊繃好久的神經終於鬆懈,頓時身體一軟,整個人就朝地上撲了下去。最後的意識,不是堅硬的泥地,而是略有些柔軟的觸感。
皇甫唯一一過來,就看到葉璃朝著地上倒去,伸出手將葉璃抱在懷裡,看著葉璃的模樣,眼中黑色的風暴旋轉。
這一次他在她後麵過來,她已經傷成了這個模樣。皇甫唯一小心的抱著葉璃,帶葉璃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