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溫槿,在新家主確認涵上簽完最後一個字,蓋上了印章之後,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的毒,再也壓不住了。
過往雲煙像電影畫麵一樣飛快的掠過,隻覺得人的一生如此的漫長,又如此的短暫。
還在娘肚子裡就被定為了繼承人的溫槿,被人下毒了,雖然救回來了,但是卻雙腿殘疾,
傾儘家族之力,也無法治愈,若不是腦子好使,她怕是連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從小,她就被困在族中,學習繼承人應該有的本事,半點都不敢懈怠,幸而不辱使命,家族在她的掌控之下,短短十年,已經成為了第一家族,
然而天才總是不容易善終的,這些年她事事謀劃,機關算儘,終究是把身體的最後一絲精血耗儘。
要說後悔,那是沒有的,手握大權,隻有彆人畏懼她的份,小姑娘的矯情,隻有那些命好,閒得發慌的人才有,
倒是遺憾有一點,她就想體會一下,在野外,雙腿奔跑以及睡到自然醒是什麼感覺,這些年,實在是太累了。
如今可以長眠了,不知道算不算是圓了那麼一點的遺憾。
安靜沒多久,一陣陣的爭吵聲,讓以心狠手辣聞名的溫槿,生出極大的怒氣。
這些人,才剛登上第一家族的名頭,竟然敢這樣的懈怠,狂傲不知收斂,
她身邊的十二影衛,都在乾什麼?這樣以下犯上之人,全部都應該處於家法。
隻是她的眼睛怎麼都睜不開,幸好聽力沒受到任何的影響。
“這小兔崽子,竟然敢尋死,她這是想要斷了我老溫家的祖業!!!”
“你們彆在這裡吵,這裡是醫院,你們再吵,我們就要報警了。”
“哎你這姑娘說話怎麼那麼不中聽呢,我們管教自己家的孩子,要你多嘴。”
白衣護士,看著那烏壓壓的一片都是不好相遇的人,忍不住有些害怕,又有些可憐現在床上躺著的小姑娘。
她倒是想要離開,畢竟跟這些不講理的人在一起,她也怕自己被誤傷了,
可是看現在的場景,她要是離開了,這病床上的小姑娘怕是都要被剝皮拆骨了。
“趕緊的讓開,一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麼矜貴的,竟然還想要住這麼好的病房,浪費我老溫家的錢,”
“都怪那該死的老東西,竟然防備我們這麼深,不僅把全部遺產給了一個喪門星,
還立下遺囑,這死丫頭要是死了,所有財產都捐出去,你們怎麼能讓她尋死呢,哎呦,我老溫家的財產哦!!”
“賠錢貨還想要遺產,呸,咱們鄉下就沒這樣的道理!”
又是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私人病房,擅闖是可以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的。”
那幾聲尖銳而刻薄的聲音,頓時停頓了片刻,隨後又猛然的反彈:
“好啊,這賤蹄子果然不是好東西,跟她那個媽一樣,狐狸精,專門勾搭男人,這是想把我老溫家的財產送給外姓人啊,
你個臭不要臉的,今天來得正好,讓警察來抓你,這賤丫頭才16歲,你這是禍害未成年,你等著坐牢吧!!!”
溫槿再也聽不下去了,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終於把眼睛睜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群身材走樣,穿著及其不合適的婦人,還是麵相凶惡的婦人,
雖然她沒有特意的去研究過相麵,但是就她會的這些皮毛,還是能看出,這些婦人,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