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峰山,不算太高,但卻連綿起伏,想出山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辦到的事。無論幾時出發,在山裡過一夜都是再所難免的。出山的人們一般會結伴而行,互相有個照應,山林裡猛獸傷人的事可不是什麼低概率事件。
但對峽峰學院的學生來說,並不覺得這有多艱難。雖然年紀幼小,但畢竟都是修行者,隨便有點境界,應付個一般猛獸都不成問題。可能有個彆一年級生境界較低有點危險,但此時也都找好了結伴而行的同伴,常人所認為的危險,對於學院學生來說不值得一提。
峽峰學生們都不在意,城主府一行高手眾多,更是絲毫不考慮這一問題。趕了一會路後,天色漸暗,也就隨意挑地駐紮下來,山裡過夜,這是早有準備的事。
雖然不覺會有什麼危險,但城主府的家衛們卻還是不失謹慎。
衛明將周圍一帶仔細觀察了一下,而後回來向衛天啟彙報著。衛天啟下意識地聽著,完全沒有往心裡去。因為他很清楚,衛明向他彙報也隻是走個名義上的過場,因為他是他們名義上的小主人。可是他的父親衛仲是一個極重效率的人,他雖是衛仲獨子,但畢竟未經曆練,還不成熟,在衛仲眼中遠遠無法獨擋一麵。由他主事,當然比不上由衛明主事來得效率。
“周圍的情況,就是這樣了。”衛明彙報完了狀況。
“嗯。”衛天啟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他正在望著衛揚。總是掛著笑容的衛揚現在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戴著一個固定臉上骨骼的麵具,看起來笨拙又醜陋。他說不了話,也做不了什麼表情,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眼神中時不時流露出的情緒隻有一種,就是怨恨。
衛揚收拾著一行人晚上過夜所需要的帳篷一類,衛明在向衛天啟彙報完狀況後也過來幫手。至於衛影,衛天啟隻知道他的存在,但從一開始那家夥就沒有和他們一起乘坐馬車,倒是走上山路後,衛天啟有幾次看到他的身影,卻都是一閃即逝的,此時又不知跑哪去了。
“我去走走。”衛天啟覺得無聊,起身想去轉轉,四處有不少峽峰學生都在準備露宿,三年級的他基本都認識。
“我陪您。”衛明立即放下了手裡的活,跟了過來。
“不用了。”衛天啟連忙說著,衛明在旁總讓他覺得束手束腳,這種感覺衛天啟並不喜歡。
“還是小心一些小城主。山裡雖然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您的,但是有些人……”衛明堅持跟了過來,一麵提醒著。
衛天啟立即明白衛明所指的是什麼,他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摘學院那四人。不過想到衛揚現在的慘樣,衛天啟終於還是沒有拒絕衛明的要求。
衛明跟著衛天啟離開了,但在離開前,似有意似無意地朝某個方向瞥了一眼。
道歉嗎?
衛明微微笑了笑。
趕車的衛猛是位鳴之魄的貫通者,峽峰口遇到路平的情況,他運用二級能力“傳音”告訴了衛明。但是衛明可沒打算這此接納路平的歉意。他對城主府所犯下的錯誤,豈是一次道歉就可以洗清的?
愚蠢!
衛明瞥往那個方向的短暫目光中充滿不屑,他是一個聰明人,最討厭的就是愚蠢。他甚至沒興趣停下來針對路平做些什麼,這種愚蠢的家夥,順手打發就好,根本不值得專門對他有所行動。
衛天啟和衛明離開後一會,路平果然從衛明瞥過的方向出現了,蘇唐跟在他的身旁。路平一眼就看到了這邊支起的帳篷上顯眼的城主家徽。
衛揚也正巧從剛剛支好的帳篷裡探出頭來,一抬,就看到了路平,雙眼立即蒙上了深深的怨毒,支地的右手狠狠地紮進了泥土,將一窩小草連根抓爛。
他終究沒有動,因為他很清楚,眼下的他和路平有挺大的差距。
但是很快……
衛揚死盯著路平,怨毒的眼神中,忽然又充滿了期待。
路平卻隻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在東張西望。
“衛明呢?”路平問道。
想找麻煩?衛揚心下想著,他倒是挺慶幸衛明剛剛好不在,否則路平被衛明隨手乾掉的話,自己又找誰去報仇呢?
他沒有理會路平,路平自己掃了兩眼,不大點地方,很快就也發現衛明並不在場。
“他去哪了?”路平問。
衛揚隨手就亂指了個方向,能這樣戲弄一下路平,他並不介意。
“謝謝。”路平說著,就朝衛揚所指的方向去了,衛揚真沒想到路平這麼好騙,他隻遺憾自己此時沒辦法笑一笑。
路平和蘇唐離開,沿著衛揚所指的方向找去,四下都是峽峰學院的學生,相互之間基本認識,有來有往有說有笑,路平和蘇唐兩個走在當中就顯得有些異類了,眾人看他們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什麼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