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就連北鬥山下的鬆溪鎮都變得熱鬨起來。
鬆溪鎮是何時形成的已經沒有多少人說得上來了。這裡是進北鬥山,去北鬥學院前的最後一處落腳點。居住在這裡的人,早就已經見慣了修者,而且見識到的往往都是非同一般的修者。在這一點上,鬆溪鎮的居民甚至可以比東都人還要來得驕傲。因為東都不過是一個政治權力的中心,而北鬥山,卻是修煉的聖地,一個頂尖修者聚集的中心。
所以在鬆溪鎮那條最寬闊,最繁華的街道上,若是淘到了什麼在東都難得一見的修煉用品、魄之力道具,甚至神兵利器,都大可不必稀奇。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座北鬥學院的鄰居小鎮,多得是吃修者飯的人。
眼下七星會議在即,鬆溪鎮曆年的這個時段都會熱鬨一些。有些是本鎮居民,還有一些外地來客,搶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自是手裡有值得兜售的東西。想趁北鬥學院的學生要應付七星會試,趕在這個時候來出手。
莊永就是專門跑這種生意的。他本身感知境十一重天的境界,扔在一般的荒村小鎮那也是鶴立雞群,可在這鬆溪鎮,卻是極其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色。
可在這做門生意上,莊永已經有七年的經驗。來時路上遇到同跑這趟商的同行,彼此交流了一下貨物,莊永很是被嘲笑了一番。在他們看來,莊永兜售的貨色品級偏低,這等程度的裝備或是道具,豈是北鬥學院的高人強者看得上的?
對此莊永一笑置之,未做辯解。
以他現在的程度,要弄到品級高些的貨色確實有點困難,卻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莊永跑商七年,早已察覺,北鬥學院雖然強人倍出,可在七星會試之前的這個集市,真正緊俏好售,卻偏偏是些品級並不太高的玩藝。
莊永細心觀察,總算看出些端倪。會在會試前跑來鬆溪鎮臨時抱佛腳淘些助力的,多不是北鬥學院的強者。這些人境界多在三魄貫通以下,太過高品級的裝備、道具,他們無法完全發揮其中威力,耗力卻又不討好。正經得是趁手的家夥,才會如虎添翼。
而這當中,又以北鬥學院曆年新人的生意最好做。這些新人頭回參加七星會試,不知深淺,心下忐忑,有萬分之一可以助長自身實力的機會都不容錯過。莊永今年,就徹底把買賣的重心放到了這批新人身上。走在鬆溪鎮的這條商街上,看了看各家擺出的貨物,發現還沒有哪家像自己如此有針對性,莊永不由地微微一笑,很快尋了個空位後,便開始張羅起他的攤子。
一邊將東西一一擺出,莊永一邊也留意起了過往的行人,當中已有不少北鬥學院服色的修者。此時距離七星會試還有一周,這一周便是這一季買賣的最高峰。賣得好的,做了這一周的生意,可保一年不愁,甚至還有來年的周轉。
莊永在行人中尋找著他所期待的新人客戶,但是看著看著,卻又看出些不同的味道來。
今年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頭啊!莊永心下琢磨著。他的境界隻有感知境十一重天,卻有六重天是在衝之魄上,眼力極好。做生意又極擅察言觀色,雖然暫沒和任何北鬥學院的人交談接觸,但隻看一個又一個的神情,少了以往七星會議前的飛揚,多了幾分嚴肅和沉重,著實讓他有些不解。
正心下琢磨,終於,莊永看到了一張熟麵孔。
年年都來鬆溪鎮做北鬥學院的生意,日子久了,自然也積累認識了幾位北鬥學院的人士。莊永也不求高攀,隻是想給自己的生意添點助力,而眼前這位,正是可以給他最大幫助的那位。
“紀師兄。”
莊永從自己攤位後一步邁出,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端端地出現在了這位麵前,卻一點不顯得唐突衝撞。
那人很自然地就停了步,正是負責打理北山新院的那位紀師兄。本就是個管家性質的角色,但是久而久之,裡裡外外的都已經把他視為北山新院的大當家了。莊永想做新人的生意,多巴結紀師兄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一看到是這位,他是一點都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