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立雪,呂沉風,到李遙天,再到李遙天掌中亮起的十方寂滅……
詹仁發現自己的心跳加速了,這路平,恐怕真的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他下意識地抬了抬頭。七星樓頂,他的老師宋遠居高臨下,神色也是陰晴不定。師生二人的眼神略一接觸便即避開,詹仁卻已知道,他的老師眼下也沒有主意。
李遙天走到了路平和詹二之間,左右各看了二人一眼。
“你們確實是要對決?”他問道。
“是。”路平毫不猶豫地點頭,一邊應聲,一邊已將吹角連營穿進了右手四指,緊握。
詹仁心中再有不安,眼下也已騎虎難下,隻能點了點頭。
“好。”李遙天做過確認,右掌緩緩升起,掌中十方寂滅隨著升高漸漸離手,浮向了半空。與其同時,四麵八方試練場定製的魄之力驟然而起,向著半空中彙集而去,最終以十方寂滅為聚集,籠罩向下,這個試練場單隻麵積,就已經比尋常得大出二倍有餘。籠罩著的魄之力發出淡淡的青光,似瀑布一般,緩慢向下流動著。場中,就隻路平和詹仁,其他人早已經退出圈外。
路平數出七星令,望向詹仁:“幾枚?”
挑戰首徒這種級彆,這實在已是一個無人關心問題,勝負本身的意義,就已經大於一枚還是幾枚七星令。但路平依然是照著七星會試的規矩一板一眼,他是挑戰場,那麼七星令該幾枚,自然是被挑戰的詹仁說了算的。
詹仁冷哼了一聲,也不答話,隨意一掏,看也沒看,張手就甩向了半空。
路平抬頭看去,認清是三枚七星令後,這才低頭從自己手裡數出了三枚三圈七星令和六枚四圈七星令,而後又檢查了一遍,確認自己的計算沒有問題,這才將這些七星令拋向半空。
一場意料之外,卻引起廣泛關注的對決,終於正式開始。
“請。”詹仁心有不安,卻沒有亂了分寸。路平雖獲神兵傳承,但在眾人心中,更多的記得他還隻是個入院不過月餘的新人。與首徒詹仁相比,身份懸殊之極。所以詹仁對路平的攻擊無論多麼顧忌,也不能搶先手去抑製路平出手,對新人晚輩,他勢必還是要給路平一個出手的機會。
“好的。”路平點頭,不與詹仁客套,也不交待什麼場麵話。詹仁說“請”,於是他便出手。既已拿出了神兵,他也不做任何保留。握著吹角連營的右拳揮出。
高速運轉的鳴之魄,將**鎖魄甩出了空當。吹角連營的十七成強化下,瞬間猙獰畢現。轟鳴,在路平的拳端綻放,這一拳的破空聲超越了任何人的想象,令人心驚膽戰。
一道波紋已從路平的拳端衝出。
這是怎樣的一種速度,太多人根本來不及去想,就見如有形質的鳴之魄已經奔至詹仁麵前。
但是詹仁,終究不是太多人。
他是北鬥學院七峰首徒,也是這大陸位於頂端的強者。若說路平的拳,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者看都看不清的話,那詹仁,恰恰就是那餘下的百分之一。
來了!
他看得真切。
鳴之魄瞬間而至,但他在等的也是這個瞬間。
這拳,不能擋。
哪怕是魄之力布起了防禦屏障,也會被這拳的鳴之魄給穿透。所以,隻有躲。
鳴之魄在衝來,詹仁已經在動。而他動的形態很奇怪。任何人所能做的動作,都得仰仗身體固定處的幾個關節,以關節為軸心,來運動身體。
但是詹仁卻不是這樣的,他的動作與其說是人,更不如說是像一條蛇,他的身子好像隨處都是關節,做出的動作,竟然是一般人完全無法想象的彎曲。
他的移動,更像是搖擺,可這種搖擺,卻顯得極其效率,路平有吹角連營強化的鳴之魄一拳,竟然真的被他躲過。
一切,隻發生在頃刻。
頃刻間鳴之魄轟至詹仁麵前,頃刻間詹仁躲過,傾刻間,鳴之魄轟到了試練場籠罩著的魄之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