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送招被李依扶著,走到了庫門,路平的身旁。
她看了一眼院內,倒地的天璣峰門生,有的身首異處,血猶未乾。看門的老瓦頭就倚在離庫門最近的一根漆柱下,垂著頭,也已流儘了最後一滴血。
他們是用自己的生命,拚守到了最後一刻,一想到此,孫送招的心已在滴血,在流淚。
她抬頭,望向院中。
秦越、武鎧、沐紅,來自三大學院的,算上被路平彈指擊倒的,共計十二人。
“怎麼說?”路平在旁問道。
“血債血償。”孫送招咬牙道。事已至此,還問什麼緣由目的?北鬥門人的血絕不能白流。
“哦我不是問這個,我說我剛剛這一擊。”路平道。
原本很集中精神,死死盯著路平的院中這些人,聽到這也忍不住要麵麵相覷一下。
滿院的屍體和鮮血,竟然沒給這小鬼帶來什麼衝擊,他竟然在關心的是他剛剛出手的那一擊?
這是怎樣的一種冷漠無情?一想到此,所有人心中忍不住要捏一把汗。
但是孫送招卻對路平不懂她情緒的回答並不見怪,隻是稍愣了下後便淡淡地道:“再來一次看看。”
“好。”路平答應的極其痛快,可是院中諸人豈會坐以待斃?一聽路平應聲,就當他要出手。無論防守還是搶攻,總都是要搶個先機的。精通武技搏殺的玄武門人在這方麵尤其敏銳。四人齊齊有了動作,居中最前的那位最是果敢,路平話音方落,他已手起,掌中明晃晃地一抹光,似是藏著一件什麼兵刃。未見他身子如何動彈,這寒光便已朝著路平閃去。
“死!”
一聲厲喝,出自他口,但是隨著這一聲厲喝飛出的竟也是他。要不是聽得清楚,眾人幾乎都要以為是路平一聲大吼出手,如此才比較符合正在發生的場麵。
配合他的攻擊就要給予支援補刀的其餘三位玄武門生硬生生止住了他們的動作,眼看著頭前這位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口噴的鮮血揚了一路,最後栽在了牆角。
目光再回到路平身上,這次他胳膊竟都隻是抬起了小臂,唯一不變的便是微屈的右手食指。
“怎麼樣?”路平扭頭問孫送招。
玄武學院硬生生止步的三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是什麼攻擊?
如此之快,威力如此了得,偏偏一點跡象和征兆都沒有。剛剛發動完攻擊的路平,指尖此時連半點殘留的魄之力都沒有。這攻擊根本就是無跡可尋啊!
想到這,玄武三位已經退開了第二步。
“不錯。”孫送招則對路平的表現給予首肯。
路平這才笑了,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再然後,他的笑容便已經收起,也是看了一眼院內,看了那些犧牲了的天璣峰門生,神色沒變,但是再說的話,殺氣可就重了。
“都殺了?”他問。
“看你了。”孫送招說。
第三步。
玄武學院僅存的三位,此時已經退開了第三步。聽到路平和孫送招的對話,莫名地開始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