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缺越兩家學院共十一人,沒有一個例外,全都被擊飛在了牆下。
此時牆體坍塌,灰石俱下,牆下十一人卻沒有一人有反應。有的人雖然意識尚在,可吃了路平那一擊後,身體也已經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落下的磚石砸了個灰頭土臉。在掀起的一片塵土中,徹底安靜下來。
李依神情複雜。
路平出手擊潰了這些入侵者,本該是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可是眼見路平如此輕鬆,想想那些犧牲了的同門,李依倒是很想吼路平一句:你早乾嘛去了?
但她終究沒有這樣問,因為她很清楚路平這手段也是剛剛在金庫裡,從老師孫送招那裡學來的。一旁聽著二人的討論,李依也知道了不少。
六魄貫通的天醒者,**鎖魄的禁錮……一件一件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於是現在,半個小時前被人追得滿山跑的人,彈指間卻將這些追兵徹底擊潰。
這些人,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下場吧?
看著被掩埋在牆下的那些可惡家夥,李依心裡居然生出了幾分同情。同情他們會和這樣一個不可以常理揣度的怪物為對手。
呃,對手?
想到這時,李依的目光不由地停留到了院中依然站著的那一位。
秦越。
就在玄武、缺越八人放手一搏出手時,他沒有出手。
於是就在八人被路平全部擊飛時,他卻相安無事。
不是路平沒有試圖攻擊他,而是秦越這裡,確實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時。
他背靠著大樹,看來很是虛弱,可他卻將自己的狀態控製得很好。眼見八人被路平彈指間擊飛,他也沒有流露出太多詫異,似乎早料到會是如此結果。
因為他是目前唯一一個,接了路平一聲征一擊後依然清醒站著的人。
雖然那一擊他全靠天羅境才能擋下,但這不影響他判斷路平這一擊的威力。
敏銳?準確?速度?
是的,這些都是路平一聲征中可怕的地方。但是,這一擊的強度,這一擊的破壞力,其他人在吃過一擊以後都已經沒有機會來描述了。
但在秦越心中,這才是路平這一聲征中最可怕的。這一擊中所蘊含的魄之力,讓秦越隻有一個感受:碾壓。
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哪怕是在南天學院,麵對四位門主至尊,秦越也不會覺得有這麼大的壓迫感。畢竟他也是四魄貫通的境界,哪怕修為上比起四位門主有很大差距,但是終歸大家是站在同一領域,有同樣的發展空間。
碾壓感,這種感覺,讓秦越恍惚回憶起了他的童年。那時他還未入南天學院,尚在家中自修。家學淵源的他,從初窺門徑起進步就很快,迅速就達到了雙魄貫通的境界。這讓他不免有些驕傲,有些自滿。於是他的父親,秦家家主秦川,讓他見識了一下什麼叫實力,什麼是真正的流光飛舞。
從此秦越再不敢自以為是。
而那一次,以剛到雙魄貫通的境界,接迎四魄貫通的完全爆發,留在他心底的感受,便是碾壓。
時隔多年,秦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已經是今時今日境界的他,竟然還會被勾起童年回憶,還能再次體會到這種被碾壓的感覺。
這路平,到底什麼人?他真的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若非人就在眼前,秦越絕不敢相信。而現在,他隻能集中精神。在接下路平那一擊一聲征後,秦越就已經忘了眼前的目標,忘了他此行的使命。那一刻起,他的心中隻有一個目標:活命。
他的心思不住地轉動著,瞬間就已經想了七八個法子,在玄武、缺越八人放手一搏時,他不是沒有想到要借機跑路,但是想動未動的那一瞬,他看到路平出手,他立即打消了這種念頭。因為他相信,可以一擊轟潰八人的路平,再多給他一個聲音,擊潰九人,也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他的強悍,可以碾壓級彆的。
於是眨眼間,秦越便連盟友也失去了。院中便隻剩下他一人。
“你很沉得住氣。”孫送招望著他,說道。
秦越笑笑,不說話。
“所以我也看不出,你還有沒有後招。”孫送招說。
“有。”秦越忽然答道。
他竟然說話,雖然隻有一個字,一個音,但對路平來說已經足夠。他壓根沒聽秦越說得是什麼,他一直在仔細感知、等候的,便是這樣一個信號,一個可以讓他發起攻擊的信號。
一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