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頂上的嚴歌被路平這一擊驚出了一身冷汗,此時此刻,他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小心翼翼不敢出半點聲息。
峽穀之中,呂沉風也隻是扭頭朝他這裡瞥了一眼。連林天表尚能來得及施展鏡無痕,呂沉風卻一點反應也沒,顯然是根本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打算。
他看著路平“你有分心。”
路平搖了搖頭道“他才是我的主要目標,我跟你糾纏才是在分心。”
“那你可要當心了。”呂沉風說道,話音落時,再度揚起雙手,刹那間隻見手影,動作之快讓人目不暇接,手指中的那些細微動作更是讓人無處分辨。
路平卻不看,隻是聽。呂沉風動起的瞬間,他就聽到魄之力的聲音蔓延向了四麵八方。這一刻他隻覺得這山、這雪、這冰、這腳下的路,幾乎都成了敵人,都湧起了魄之力,都起了變化,都化成了攻擊。
剛剛掩埋過他的那些冰雪再度飛起,腳下踏著雪層忽就成了一個水洞,路平的身子猛向下沉去,好在他提前就已聽到腳下變化,早已一步跳開,雙腳帶起的水花在這時忽又凝結成冰,朝著路平的腳上紮去。
躲避不及的,就隻能硬接。利用**鎖魄驟然封禁這冰體上的魄之力,這點小冰塊碰到腳上便也不痛不癢了。
可是飛起射來的冰雪卻無法再用這樣的方式抵擋。它們連結成了密不透風的攻勢,特彆有威脅的殺招零落其中,路平來不及逐一分辨,更沒法讓**鎖魄保持不間斷地禁錮。他需要精準把控的是一瞬間,可這一次呂沉風起的攻勢密集到了沒有間斷,沒有空隙。
這樣的攻勢,路平之前從來沒領略過。北鬥學院時的呂沉風,再到誌靈城外臨時突破至五魄貫通的周肉龍,都沒有過這樣的手段。一直以來在旁人眼中連綿不絕的攻擊,在路平的感知中都是有中斷,有空隙可鑽的。
可是眼下呂沉風起的攻勢卻讓路平再找不到這種間斷,這意味著他利用**鎖魄進行的魄之力禁錮防禦沒有辦法再利用了。
“彆忘了,我看過你的筆記。”似是看出了路平眼下的窘境,呂沉風忽然開口說道。隻是這一句說話,也是攻擊,鳴之魄的聲音在峽穀中回蕩。峽穀兩旁的幾位都得用魄之力來抵抗才行。
至於他說的筆記是什麼意思,便隻有路平自己清楚了。
那是還在北鬥學院的時候,他在研究郭有道留下的魄之力時去天權峰的觀星台找靈感,結果就在那裡第一次遇到了呂沉風。呂沉風看過他的筆記後說了不少,並提到了魄之簡史,對路平可以說是做出了極重要的一步指點,所以路平對此記憶猶新。此時呂沉風再提,路平立即想起當日呂沉風所說的話。
不是關於魄之簡史,而是關於他在筆記中對魄之力運用量級的劃分。呂沉風當時覺得他的劃分過於精細,已經過了魄之簡史中的劃分規則。
路平的劃分有多精細在他自己看過魄之簡史後,他自己也算得出。他把魄之簡史中的量級劃分足足又精細了六倍。所有修者視為法則的魄之力三十六重小天,在路平這裡被切成了足足二百一十六重。
做到這一點,憑得是路平駕馭魄之力的度。
看出這一點的呂沉風,也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這也正是彆人覺得水銀泄底般的連貫進攻,在路平的感知中卻總是有可乘之機。因為其他修者眼中不可分割的整體,到了路平這裡卻要劃分成六塊。
眼下的呂沉風也達到這種程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