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還晾著那個小汪氏嗎?”張嬪揚唇道。
不待楊貴妃回答,錢嬪倒是先開口:“要我說,知道自己的姐姐比自己更得寵,這就是最大的打擊,我們再加以挑撥,她還能不俯首稱臣。”
張嬪聞言,亦不覺讚歎,側身向楊貴妃問道:“娘娘覺得如何?”
楊貴妃輕輕頷首,低頭笑道:“如此,本宮待會兒就召見她,你們可得配合好咯!”
隨後,楊貴妃喚來添壽,吩咐他:“汪美人若是回來了,馬上讓她來見本宮。”
添壽聽後渾身一抖,立刻跪地道:“娘娘饒命!奴才該死!方才汪美人已經來過,奴才們以為娘娘如早晨那般不想見她,所以打發她走了。奴才該死!”
楊貴妃輕輕一哼,撇嘴冷笑道:“你這老東西,什麼時候學會擅作主張了!”
錢嬪和張嬪沒得為了一個太監去求楊貴妃,吃東西的吃東西,喝茶的喝茶,均沒有開口舒緩楊貴妃情緒的意思。
跟在楊貴妃身邊的人也知道她的性子,若是此時開口,說不準還會被一同責罰,但作為奴才,儘管隻是添壽一人有錯,他們也都趴跪在地上請罪。
楊貴妃一連怒罵了添壽好半天,雅音見她大約是消了氣,忙道:“娘娘暫且息怒,還是讓他將功折罪去吧汪美人請過來,若是娘娘還不痛快,等汪美人的事情完了之後,再行責罰也不晚。”
添壽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犯了貴妃的大忌,忙磕頭:“娘娘,奴才罪該萬死,可不能讓奴才耽誤了娘娘的大事兒,娘娘還請息怒。”
眼前這些奴才都是跟著楊貴妃許多年的老人,她雖然氣下麵的人擅作主張,完全不將她這個貴妃放在眼裡,但好歹還是有幾分情誼在,直接讓雅音扣了添壽半年的月例,以儆效尤。
錢嬪見事態發展的差不多,笑吟吟道:“你這奴才,還不快去找人,在這兒徒增娘娘心煩。”
張嬪向來話不多,這種時候也隻是低頭看著手裡的帕子片刻,並不言語,而是暗示楊貴妃命人將此處清理一下,以免待會兒靈犀回看出什麼來。
添壽的腳程很快,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汪美人給帶到楊貴妃跟前。
楊貴妃看他那慫樣兒,加之又是在靈犀麵前,因此並沒有再責怪,如同往常那般,隻是讓他退下。
“妾一直未能拜見娘娘,讓妾好生擔憂,現如今見娘娘容光煥發,妾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能穩穩方下。”給楊貴妃行禮過後,靈犀恭敬的瞄了她一眼,看到她一點疲態或者病態都沒有,心裡更是篤定楊貴妃是不想見她。心中所想是一回事,嘴上說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楊貴妃笑著瞥了眼靈犀,慢悠悠說道:“你有心了,快坐下說話吧。”
小宮女及時放了一張矮凳在靈犀身後,靈犀謝恩過後方款款坐下。
錢嬪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她看著靈犀打趣道:“妹妹這是剛從永壽宮回來?”
靈犀不認為自己的行蹤會是謎,因而非常大方的回道:“是,妹妹初來乍到,雖然宮中的各位姐姐都十分親近,但妹妹從小與姐姐不曾分離,陡然這麼分開,還有些不適應,因此去永壽宮尋了姐姐說話。”
錢嬪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涼涼笑道:“親姐妹入宮,就是這麼好,想當年咱們入宮的時候,哪個不是戰戰兢兢,想找個清淨的人說話都是難事。”
靈犀略顯詫異,驚訝道:“妹妹一直覺得娘娘待我們便猶如親姐妹一般,錢嬪姐姐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聽到靈犀看似天真的疑問,張嬪差點沒笑出聲來。
原本以為這個汪美人是個鄉野女子,哪裡想說話還暗藏刀鋒,錢嬪這回想完成在楊貴妃那裡保證的任務,有些麻煩咯。
果真,錢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偷偷瞄了眼楊貴妃,並未發覺有什麼異樣,心裡舒了口氣。
轉首正對著靈犀時,她卻沒什麼好臉色,正要發作一番,張嬪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她欲說出口的話。
隻見張嬪略帶歉意的笑了笑:“近來天氣乾燥,我這嗓子呀,總是有些不舒坦。”
靈犀見狀,熱心的說道:“那張嬪姐姐可得讓人多燉點雪梨湯,對嗓子好。”
“回去就讓她們弄,謝謝妹妹了。”張嬪笑嗬嗬道。
經過這一緩衝,錢嬪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過衝動,如果不是張嬪這一打岔,她肯定會壞了貴妃娘娘的事兒。
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她笑語晏晏,略作好奇狀:“汪貴人昨夜初次承寵,料想應該是春風滿麵,美貌更勝從前。可惜啊,今早皇後娘娘免了請安,咱們也無法看到汪貴人,不如汪美人說說?”
靈犀疑惑的‘啊’了一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