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二,不是三歲半。江燼,成熟點,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等我手裡的芯片項目步入正軌,環宇的市值最少翻上一番,我再向爺爺說這件事。”楚硯說。
唐檸看向楚硯。
這個芯片項目,黎氏集團也分了一杯羹。
項目本身沒什麼問題,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隻可惜前期投入太大了,一直沒有出成果,後來資金鏈斷裂。
其他資本方不再看好楚硯,覺得他要麼太過理想主義,要麼就是純心畫大餅騙投資,反正紛紛撤資,楚硯隻能求楚震南注資,這也是楚震南威脅他和唐檸舉辦訂婚宴的條件。
她回憶著這些往事,思考自己有什麼能布局的地方。
落在江燼眼裡,就是唐檸目不轉睛地盯著楚硯看。
這女人什麼意思?
當著我的麵綠我?
狐媚子!
水性楊花!
勾搭一個遊雲驍還不夠?
現在還要再招惹楚硯是吧?
江燼可憐兮兮地歪在唐檸身上,“我身上哪哪都疼,爺爺真不愧是大將軍,寶刀未老,下手真黑!”
唐檸往後退了一步,避開江燼,站在旁邊摘菜,“你還是先回醫院吧。”
江燼和她一起摘菜:“你老看楚硯乾嘛?你明明說我比他好看的!你看他那臉,說好聽點叫輪廓深邃,其實就跟山坳子一樣,橫看成嶺側成峰啊。”
梅嬸可不樂意聽這種話,一是因為自家少爺被罵了,二是因為家主楚震南老是向大家宣揚,唐檸和楚硯天生一對的觀念,江燼這可不就是個男小三!跟那個黎詩柔一樣,都是來破壞少爺和少夫人夫妻感情的。
“江少爺,您還是先好好養養身體吧,看您這臉色蒼白的,離我家少夫人遠點,彆給她過了病氣。”梅嬸說道。
江燼:“我病弱怎麼了?唐檸就喜歡這樣的!”
這點自信江燼還是有的,不是說他比楚硯好看多少,但確實風格不同。
唐檸的審美可是江燼一手調|教出來的。
從她十三歲那年,江燼就蓄意接近,在她還不懂得什麼叫感情時,就先一步把“唐檸應該愛江燼”刻進她心裡。
假如鞋子形成了腳,腳也形成了鞋子。
江燼才是完美長在唐檸所有審美點上的男人!
雖然究其根本,是因為她的審美,本來就是他一手灌輸的,但總之,反正她不喜歡楚硯這種高大英俊型,偏愛纖細、病弱,有易碎感的少年。
梅嬸大叫一聲:“呀!”
江燼:“?”
梅嬸:“江少爺,您不是說廚藝很好嗎?怎麼摘菜都能摘錯啊,您扔進垃圾簍的那一半,才是能吃的呀。”
江燼:“……”
他麵不改色:“哦,手誤。”
能進楚公館後廚工作的,哪一個不是行家?人家全都浸淫廚藝這一道十幾年了,不管是江燼拿刀的姿勢,還是他摘菜犯的錯誤,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個廚房小白。
不過誰也沒拆穿他,“江少,您今天打算做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儘管吩咐。”
江燼:“不需要。”
不就是做個菜,能有多難?
他打開手機,上網搜索了幾個菜譜,都說西紅柿雞蛋是新手入門菜式,就做它了!
眾人禮貌地笑著。
係統:【梅嬸她們笑得好壞啊,這是擺明了打算看江燼的好戲呢!】
唐檸是最早離開廚房的,梅嬸跟在她後麵,幫忙端著做好的素湯麵。
簡簡單單一碗手擀麵,裝在大大的雞公碗裡,寬寬的麵條白如雪,上麵撒著翠盈盈的小蔥。
這是楚爺爺手把手教唐檸做的,每年她生日,他老人家都會親手為她做上一碗。
一端上桌,楚震南就拿起筷子,挑了一口,往嘴裡塞,吸溜一口,又滑又燙,咬在嘴裡特彆勁道。
“喲,這麵還跟我的牙打架呢,Q彈Q彈的,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這手擀麵呀,本來也是你爺爺教我的,我們南方的麵不這樣做,你爺爺嫌我們的細麵軟趴趴的。”
老爺子吃的正開心呢,楚公館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楚硯的二叔楚遠博。
他臉上戴著墨鏡,身上穿著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衫和大褲衩,腳上是一雙人字拖,個子倒是不矮,隻不過因為大腹便便的樣子,便顯得有些往橫向發展,讓人忽略了他的身高。
楚遠博一見到唐檸,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怒罵道:“你明明是楚氏未來的少夫人,卻和江燼一起上戀愛節目,簡直不成體統!”
恰好楚硯也端來了煎好的牛排,走到餐桌旁。
楚震南猛地用手一拍桌子,把剛才楚遠博的架勢學了個十成十,大罵楚硯,“你明明是唐檸的未婚夫,卻和黎詩柔一起上戀愛節目,簡直不成體統!”
躺槍的楚硯:“……”
被懟的楚遠博:“……”
老爺子您這麼玩可就沒意思了啊。
學人精是吧?
他原本還準備了好多罵唐檸的話,這一下全都說不出口了。
就像江君如想要讓兒子和貴女聯姻一樣,楚家不管是主支還是旁支,也都希望能有一門強有力的姻親,而不是唐檸來當少夫人。
黎耀祖在世時,黎家都不怎麼樣。
楚震南和黎耀祖是戰友,但倆人情況又不一樣,楚家本來就是名門望族,是老爺子年輕時執意棄筆投戎,黎耀祖是個白身,退伍以後還是靠楚震南幫扶,才創下黎家的基業。
黎四海比黎耀祖還不如呢。
黎耀祖死後,黎家的資產又縮水了一圈。
這幾年眼看著是好起來點了,但那一是因為黎四海另辟蹊徑,捧紅黎詩柔帶銷量。當然,這還是小頭,大頭還是跟著環宇喝湯,楚硯好多項目都帶著自己丈母爹玩。
可發展勢頭再好,跟楚家這樣的頂級世家根本沒法比啊。
楚遠博:“爸!實在不行,您認唐檸當個乾孫女行不行,讓她跟咱們認乾親,已經是高攀了,您怎麼就是非得——”
“我竟不知道,楚家的門檻何時修建的這樣高了,就連我江家的人,都隻能仰著脖子才能看見?可真是‘高攀’啊!”清潤如同碎玉一般的聲音,從不遠處輕緩地傳來。
說話的少年穿著一件塔士多禮服,午夜藍顏色,領邊鑲緞,金發藍眸,儀態高貴而優雅,慢條斯理地向餐廳走來,手中舉著一個宮廷式複古餐盤。
他就像是一位從中世紀油畫裡走出來的王子,又或是某個教堂穹頂壁畫裡的天使,卻端著一個餐盤,這讓被他服務的人,簡直生出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楚遠博變了臉色:“江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