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實在扛不住,他回手一把拎起瘦小的女朋友扔到了壯漢身上,指著壯漢:“抱好,鬆一下手我閹了你。”
壯漢抱緊了女朋友。
陳慶在櫃子裡翻了幾下,猛地回過頭:“三哥!”
江予奪走了過去,看到了他手裡拿著一個小密封瓶,裡頭小半瓶像煙絲一樣的東西。
“這哥們兒還是個飛行員啊。”陳慶說。
“報警。”江予奪說得很乾脆。
一直堅強地看著他們翻箱倒櫃無動於衷的壯漢這會兒終於爆發了,把瘦女朋友往床上一掄,撲了過來。
江予奪回身對著他當胸一腳踹了過去,他倒地之後被陳慶和大斌按住了,另一個小孩兒拿了瘦女朋友的連褲襪把他手給捆緊了。
“三哥,三哥!”壯漢急了,在地上扭動著,“那玩意兒也不是我的,上一個租房的擱這兒的!彆報警,彆報警!”
江予奪沒說話,看了陳慶一眼,陳慶拿出手機轉身走了出去。
把事兒都處理完,盧茜的第三個電話打了過來,江予奪歎了口氣:“我當初不該叫她姐,應該叫媽。”
“茜姐抽你。”陳慶笑著說。
“怎麼樣?”盧茜在電話那頭問。
“我現在過去吃飯,”江予奪說,“都弄完了。”
“揍他沒!”盧茜提高了聲音,“在我房子裡弄這些玩意兒!狗娘養的!”
“揍了。”江予奪說。
“那行了,你趕緊過來,直接來就行,酒什麼的我已經買了。”盧茜說。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我也過去吃飯。”陳慶看著他。
“你帶他倆去吃個飯,”江予奪從兜裡拿出了錢包,“跟著辛苦這一大趟,明天還兩家呢。”
“我這兒有。”陳慶按住了他的手。
“得了,”江予奪皺了皺眉,“你都窮得見個撿破爛兒的都想搶了。”
“……積家也不是撿破爛兒的啊,”陳慶接過他遞過去的卡,“十幾萬的表戴著呢……不過還是你有本事,這表說拿就拿到了……”
“我沒說要拿他的表,”江予奪咬了咬牙,“快滾。”
盧茜新買的房子挺大的,就住了她和四條阿拉斯加。
江予奪進門的時候,盧茜已經把菜都擺好了,放了六張凳子,還有一張是空著的。
“離我遠點兒啊。”江予奪坐下的時候指了指兩邊坐著的狗。
兩條狗都很配合地往旁邊挪了挪。
“明天是不是還得去?今兒就弄了五樓那一家吧?”盧茜給他舀了碗湯,把酒也倒上了。
“嗯。”江予奪點點頭。
“上午先陪我去把房子的錢交了吧。”盧茜說。
“又買?”江予奪看了她一眼,“你不已經空著一套了麼。”
“那套租出去,你這兩天再跑趟中介吧,”盧茜給他夾了塊排骨,“反正也裝好了,掛上吧,租啊賣啊都行。”
“嗯,”江予奪點了點頭,“那套地段好。”
“你跟中介說一下,彆什麼人都租,找乾淨點兒講究點兒的,”盧茜皺著眉,“我可不想那套房子裡進去今天五樓那樣的玩意兒。”
“那樣的租不起你那套房。”江予奪笑了笑。
程恪在許丁的房子裡沉思到第三天的時候,劉天成的電話打了過來。
程恪盯著手機,鈴聲響了快三十秒,他才接了起來:“喂。”
“你在哪兒呢?”劉天成劈頭就問,“怎麼樣了?”
“橋洞,”程恪說,“剛撿了半盒剩飯。”
劉天成笑了起來:“得了吧,又不是真的淨身出戶,不問你爸拿錢,你手頭的錢也不少了。”
程恪笑了笑沒說話。
“你在哪兒呢,一會兒我接你去,晚上叫他們出來一塊兒給你壓壓驚。”劉天成說。
“問過程懌了麼,”程恪打了個嗬欠,“沒他點頭,這驚可不能隨便壓。”
“你這人,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啊,”劉天成乾笑了兩聲,笑聲裡帶著尷尬,“我那天是真沒聽到電話響,後來打過去又打不通了。”
“手機擱家沒帶出來,借彆人手機打的,”程恪也沒想讓劉天成下不來台,“晚上你們自己玩吧,我就不去了。”
“彆啊,你不到,我們玩著沒意思。”劉天成說。
程恪輕輕歎了口氣:“真不去了,我還得找個落腳的地兒,這幾天真挺忙的,也累,以後再說吧。”
“那……行吧,估計你是挺忙的,店裡剛上手也一堆事兒呢吧。”劉天成說。
店裡?程恪愣了愣,沒說話。
“這事兒我是聽說的,程懌是不是把之前盤下來玩的那個店給你了?”劉天成說,“先乾著吧,雖說是小了點兒,但是都已經上正軌了,你熟悉幾天,以後都不用管……”
“啊。”程恪應了一聲。
劉天成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倆人隨便扯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
程恪坐了起來,盯著窗外的樹愣了很長時間。
劉天成說的是什麼,他到現在才有點兒反應過來。
程懌之前盤了個清吧,盤下來之後一直也沒打理,也就偶爾跟他幾個朋友過去坐坐,程恪一次都沒去過,連具體地址都不知道,現在突然就成了他的了?
關鍵是這店還真沒誰說要給他。
程恪不知道劉天成是從哪兒聽來的,隻覺得跟程懌一塊兒生活了二十多年,到現在也沒看透他。
突然就有些後背發涼。
許丁是後半夜回來的,開門進屋的時候程恪還躺在沙發上,對著電視機出神,裡頭播的是什麼他都不知道。
許丁進屋之後他倆都嚇了一跳。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許丁吃驚地看著他。
“嚇死我了,”程恪坐了起來,“我以為進賊了呢。”
“這屋裡也沒什麼東西可偷,”許丁笑笑,“再說了,真進了賊,一個兩個的你對付一下也不是問題。”
“怎麼沒回家?”程恪問。
“先過來看看你怎麼回事兒,”許丁說,“昨天劉天成給我打電話了我才知道你跟家裡鬨翻了。”
“你跟他說我在你這兒了?”程恪趕緊又問。
“沒,”許丁把行李和外套往地板上一扔,倒了杯水坐到了他身邊,“感覺這事兒沒那麼簡單,我就沒說。”
“謝了。”程恪鬆了口氣。
“是跟你爸鬨翻了還是跟小懌鬨翻了啊?”許丁看著他。
“都一樣。”程恪說。
“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就說。”許丁沒繼續問下去。
“我這兩天看房子呢,”程恪靠回沙發裡,“我再在你這兒待幾天。”
“想買哪兒的?”許丁問。
程恪看了他一眼:“租。”
“哦,”許丁笑了笑,“要幫你問問嗎?”
程恪猶豫了幾秒鐘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弄就行,我又沒什麼事兒。”
“那行,我去洗個澡,”許丁說,“一會兒回家。”
“彆啊,”程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你睡你的,我這幾天都睡的沙發。”
許丁站起來看了看他:“你啊……”
啊什麼?
許丁沒再說,程恪也沒再問。
就覺得這些朋友,無論熟還是不熟的,大概都覺得他挺沒用的,就連租個房子這麼簡單的事兒,許丁都會習慣性地問一句要不要幫忙。
程恪是個連租房這種事兒都辦不妥的人。
“浴室裡東西都你買的啊?”許丁洗完澡光著個膀子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問了一句。
“啊,是。”程恪往他身上掃了一眼,迅速把目光放回了電視上。
他跟許丁並不算太熟,平時沒怎麼在一塊兒玩,當初認識許丁,還是因為許丁通過劉天成找他,請他幫忙錄個沙畫的視頻。
“要不我這套租給你得了。”許丁說。
“租不起,”程恪說,“太高級了。”
許丁笑了半天:“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都有點兒不適應。”
“你彆操心了,”程恪說,“我住你這兒不習慣。”
“行吧。”許丁點點頭,進了臥室。
程恪繼續瞪著電視,他並不想在許丁這兒呆太長時間,除去他倆並不太熟之外,他也不太願意把許丁扯進自己家的這些破事兒裡來。
他看了看手機裡存好的中介的電話,明天就去看看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