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解藥 巫哲 14245 字 8個月前

“我開燈了啊?”陳慶手放在燈開關上問了一句。

“開吧。”江予奪在桌子旁邊坐下了。

陳慶開了燈,過來幫他把吃的都拿出來排在了桌上:“吃吧,我先回家了。”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陳慶大多數時間裡是個傻逼,但眼下這種狀況,他卻一直都處理得很好,會給他留下足夠的時間自己呆著。

“明天三號樓收租,”陳慶說,“也是我去嗎?”

“我去。”江予奪說,程恪那兒的房租可以讓陳慶去收,這邊的房租他得親自去,他不想讓盧茜有什麼想法。

“好。”陳慶給他倒了杯水,然後開門走了。

江予奪沒什麼食欲,哪怕能聞得出菜很香,也都是他平時愛吃的那些,也還是沒有食欲。

不過他照樣拿起筷子,一口不少地把飯菜都吃光了。

最後還打了個飽嗝。

手機在客廳裡響著,程恪站在燃氣灶前看著灶上的鍋,完全不想去接。

他現在一肚子鬱悶外帶半肚子火,本來覺得煮鍋白粥應該很容易,沒成想用了一個小時,隻煮出了一鍋開水泡飯。

今天他才感覺廚房裡沒個電飯鍋實在是非常不方便,雖然他住了這麼久,就煮了這一次粥。

早知道直接叫外賣了,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廚藝。

手機第二次響的時候,他才轉身去客廳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的是,電話是陳慶打過來的。

他接起了電話:“喂?”

“積哥,”陳慶的聲音傳了出來,“吃飯了嗎?”

程恪對於這個新名字無力糾正,隻是應了一聲:“沒呢,正在做。”

“你做飯?”陳慶非常吃驚,“不太安全吧?”

程恪沒有說話,不知道這個不安全是覺得他會把廚房炸了還是會毒死自己。

“要不我給你帶點兒過去?”陳慶說,“我剛去聽福樓買了飯菜,拿了點兒給三哥,還有多的。”

“不用不用,”程恪趕緊說,“我已經做好了。”

“剛不還說正在做嗎?”陳慶說。

“是,現在做好了。”程恪回答。

“……哦,那挺快啊,”陳慶說,“那什麼,我就問問啊,你那個傷,怎麼樣了?影響視力嗎?”

其實那一拳沒砸著眼睛,但程恪還是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又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才回答:“不影響。”

“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吧?”陳慶的語氣不太放心,“這種情況……三哥手肯定重。”

陳慶提到江予奪的時候,程恪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你要不,還是把菜拿過來吧。”

“啊?”陳慶愣了愣。

“我這兒有酒,”程恪說,“一塊兒吃吧。”

陳慶半天才說了一句:“你想乾嘛?”

“……我能乾嘛?”程恪說。

陳慶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行吧,我現在過去。”

程恪把那鍋開水泡飯裡的水倒掉了一半,然後把鍋又放回了灶上,繼續煮著,也許把水熬乾了還能得到一鍋白米飯?

不過陳慶過來之後第一句話就讓他的夢想破滅了。

“你還真是個大少爺啊,”陳慶歎著氣把火給關了,“你就是給它跪下,它也不會再變成米飯了。”

“哦。”程恪也歎了口氣。

“我那兒有米飯呢,三盒,”陳慶說,“管夠。”

程恪有些鬱悶地拿了幾個盤子到客廳,把陳慶帶來的飯菜倒進了盤子裡。

“真講究,”陳慶坐下了,“餐盒裝著不是一樣吃麼?”

“看著舒服,”程恪拿了瓶紅酒放到桌上,“喝得慣嗎?我這兒沒有白酒。”

“都一樣,”陳慶倒了兩杯,“喝了白的我還不敢開車了呢。”

“……喝了這個你也不能開車了。”程恪看著他。

“不影響。”陳慶說,“算上我以前無證駕駛,我都多少年的老司機了。”

“這是酒駕。”程恪按住了他的杯子。

“我靠,”陳慶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擺了擺手,“行行行,我不喝了行吧。”

“你喝了打個車回去也行啊,”程恪說,“明天再過來拿車。”

陳慶沒說話,看樣子像是在心裡做著激烈的鬥爭,想喝酒,但是不想明天跑一趟來拿車。

“這樣吧,”程恪想了想,“你把地址給我,我明天幫你開過去。”

畢竟今天叫陳慶過來,並不隻是喝酒吃飯。

“那行!”陳慶頓時一拍腿,拍完了又看著他,“你有本兒?”

“我拿的A2的本兒。”程恪說。

“我靠,你考個大貨本兒乾嘛啊?”陳慶非常吃驚。

“好玩。”程恪說。

“是挺好玩的……”陳慶把車鑰匙拿出來放到了桌上,“小心點兒開,這車是客戶的,昨天剛噴完漆。”

“嗯。”程恪點了點頭。

陳慶拿過杯子喝了口酒,又夾了一塊排骨哢哢咬著。

程恪正琢磨著要怎麼開口才不會顯得太突兀,陳慶看著他笑了笑:“其實我知道你今天這是為什麼。”

“嗯?”程恪看了他一眼。

“你要不是想問我三哥的事兒,”陳慶說,“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叫我上你家吃飯。”

“彆說得這麼絕對。”程恪說。

“就是這麼絕對,”陳慶說,“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吧,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嘴上不說是你有教養,但你心裡頭肯定看不上我,你跟三哥也一樣,不是一路人。”

程恪沒出聲。

“不過你不會看不起他,”陳慶說,“他跟我們不同,嚴格來說,也不是一路人,隻是不小心碰上了。”

程恪笑了笑,陳慶也並不是所有時候都傻。

“所以你就直說吧,不用繞彎,我們街麵兒上混的,有話都明說,”陳慶說,“但能不能說到一塊兒去,我就不保證了。”

“江予奪總這樣嗎?”程恪問。

“哪樣?突然打人嗎?”陳慶皺了皺眉,“我不是說了麼,他好幾年都沒這樣了,以前也就打過我一次。”

“他打你了?”程恪問。

“嗯,”陳慶點點頭,“那天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我以為他玩手機呢,就過去拍了他一下,結果就被打了,不過打了幾下他就停了。”

程恪想起來江予奪今天胳膊砸在床墊上的那一下,如果沒有這個空檔。

“他這是……為什麼?”程恪又問。

陳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埋頭吃著菜。

“我今天一大早就被他一頓揍,”程恪說,“我總得知道為什麼吧?”

“有什麼為什麼的,”陳慶歎了口氣,“他每天都繃著神經,不然有什麼危險沒發現怎麼辦,太緊張了就會誤傷唄。”

程恪沒有說話,感覺陳慶這解釋說合理也沒有哪兒不對的,但又覺得肯定不是這麼回事。

“會有什麼危險?”程恪問,“跟他小時候的事兒有關嗎?”

陳慶抬起了頭:“他跟你說過他小時候的事兒嗎?”

“提過幾句,”程恪說,“沒說太詳細。”

陳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那我也不能多說。”

“你知道很多嗎?”程恪又問。

“我跟他認識都多少年了,”陳慶說,“從他來這兒我就認識他了。”

程恪給他杯子裡倒滿了酒:“那他小時候……”

“我不會告訴你的,”陳慶說,“真的,彆問我,我一個字兒也不會告訴你。”

程恪歎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又問了一句:“那‘他們’是誰?他是不是覺得有人在跟蹤他?”

“覺得?”陳慶皺了皺眉,“什麼叫覺得啊!本來就是啊!”

程恪愣住了,是真的有人在跟蹤江予奪?

他一直覺得江予奪在這件事上不太正常,是自己判斷失誤了?

“你看到過嗎?”程恪問,“那些跟蹤他的人?”

陳慶看著他,又夾了一塊排骨,一邊嚼一邊像是在沉思,一直到把排骨咽下去了,才說了一句:“沒有。”

程恪再次愣住了。

“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是這塊兒料,”陳慶說,“要沒有三哥,我被人打了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我根本發現不了什麼危險。”

“你從來沒看到過有人跟蹤他,”程恪說,“那你為什麼會相信有人跟蹤他?”

“你是不是傻子啊?”陳慶瞪著他。

“……大概是吧。”程恪對於自己被陳慶下了這麼一個結論非常無奈。

“他身上的傷!你看不到嗎?”陳慶繼續瞪著他,“每次他發現不對,都會受傷!你沒見過嗎!這片兒還有誰能敢這麼沒完沒了地找他麻煩?又有幾個人能這麼隨便就能傷他啊!”

程恪沉默了一會兒:“那他受傷,你看到過嗎?”

“廢話,看到過啊。”陳慶說。

“被跟蹤他的人傷著,你看到過嗎?”程恪又問了一遍。

“沒有,”陳慶有些不耐煩,“我都說了我沒見過那些人……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程恪咬了咬牙,“江予奪是不是精神上有什麼問題?”

“我操?”陳慶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把筷子一摔,“我他媽看你才有神經病!而且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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