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解藥 巫哲 13234 字 8個月前

江予奪看了看四周, 視線能掃到的地方都沒有再看到程懌他們,也許就像程恪說的,他媽媽本來就不喜歡這種鬨哄哄的場合,加上突然看到大兒子的房東變成了男朋友,還跟她小兒子懟上了, 於是走了。

不過江予奪一開始到廣場的時候也不太適應, 人太多了。

雖然過節期間重要的日子裡,他們一般不會出現,但一直以來人太多的環境都會讓他覺得緊張,以前跟陳慶來的時候, 都沒有這麼大的規模,他們也隻是在外圈轉轉,買個燈, 吃點兒烤串兒就差不多了。

今天因為想躲開程懌,他跟程恪一塊兒穿無數的人和各種阻擋視線的燈中間穿過時,一直都不太舒服。

他們不會在這種日子裡出現, 但是多得看不過來的人還是會讓他呼吸有些困難,好在他的注意力大多數時間都放在程恪打著石膏的手上,程恪給他買了燈,特彆是貓燈之後,他就更放鬆了。

有些東西不去專門注意, 也許就不會存在了, 可惜對於他來說很難,能做到的時間太少。

把花燈差不多都逛遍了之後, 他們走到了棉花糖攤子旁邊。

攤子旁邊圍了不少人,都是小姑娘和她們的男朋友,還有小朋友和他們的父母,江予奪猶豫了一下,轉頭看著程恪:“你在這兒等我,我過去買。”

“我跟你一塊兒過去。”程恪說。

“……行吧,”江予奪說,“你想要什麼顏色的?”

“彩虹的,”程恪說,“你呢?”

“我要一個粉藍色的,”江予奪說,“我喜歡純色。”

“好,”程恪笑笑,“以為你會說要個粉紅色的。”

“粉藍色的好看,”江予奪跟程恪一塊兒擠到了棉花糖機子旁邊,“粉紅色的太土了。”

旁邊一個拿著剛做好的一大坨粉紅色棉花糖的小姑娘看了他一眼。

江予奪感覺自己大概是話說得不合適了,但對方是個陌生人,還是個女的,他一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找補,於是沒理會。

“看配什麼人吧,”程恪說,衝那個小姑娘笑了笑,“有些女孩兒配粉色特彆可愛。”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笑,拿著棉花糖走開了,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程恪站到這個位置上,跟江予奪並排擠著,小聲說了一句:“你也太不會說話了。”

“我又不認識她。”江予奪也小聲說,“再說我也的確沒你們這些花花大少會說話,哄小姑娘一套一套的。”

“放屁。”程恪說。

“老板幫我做一個彩虹的,一個藍色的!”江予奪看著老板,“快!趕火車呢!”

老板笑了起來:“還有三個就到你,趕火箭也來得及。”

江予奪盯著老板做棉花糖的手一直看著,程恪一直盯著他看,江予奪對很多事兒都會很好奇,平時不太接觸到的東西他有機會都會盯著。

就是盯著的時候經常是冷著個臉,給人一種對方要出點兒什麼錯他就能一拳掄上去的錯覺。

好在這個老板全程都沒有抬頭,做好一個就往前一遞,是誰的自己就拿了。

彩虹和藍色的棉花糖很快就做好了,比腦袋還大,一大團,江予奪舉著兩坨棉花糖擠出人群,把彩虹的遞給了他,然後對著藍色的那個咬著扯下一大團,品了品之後點了點頭:“我這個是甜的。”

這個反饋讓程恪突然對自己一直來對棉花糖的認知產生了懷疑,畢竟這種東西就像街頭的糯米團子一樣,他很少能接觸得到,棉花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次也沒吃過……

他趕緊在自己的那個彩虹上咬下一大團來嘗了嘗。

就是白糖味兒,除了甜什麼味兒都沒有……齁膩的,吃了一口就不想再吃了……

“怎麼樣?”江予奪問他。

“嗯,好吃,”程恪點了點頭,“我這個是糖醋的。”

“什麼?”江予奪愣了,然後沒等他說話,就飛快地一口咬在了他的彩虹上,扯走了差不多半坨。

程恪歎了口氣,看著江予奪費勁地在風裡追著迎風飄揚的棉花糖往嘴裡卷,最後還是用了手才全都塞進了嘴裡。

“你味覺失靈的吧?這不就是甜的嗎?”江予奪吃完這一口之後看著他,“棉花糖哪兒來的糖醋味兒,你怎麼不說孜然味兒啊?”

“都是甜的你還專門說一句你那個是甜的乾嘛?”程恪問。

“我就隨便說一句話,”江予奪說,“而且我說的是實話啊,我又沒說這個是孜然味兒。”

程恪沒說話,被他連著兩句孜然說完,這會兒頓時覺得饞得慌,甜嘰嘰的棉花糖更沒吸引力了。

“我餓了,”程恪摸了摸肚子,“我想吃燒烤。”

“那回去吧?”江予奪把自己那個棉花糖兩口吃掉了,拿出手機戳了幾下,“我群裡發個消息,讓他先去店裡等著點好吃的。”

“群?”程恪愣了愣,“你們還有群?”

“這有什麼奇怪的,”江予奪掃了他一眼,“要不我平時找人還一個一個戳嗎,我又沒加他們好友。”

“哦。”程恪湊過去往他手機上看了看。

江予奪發了什麼他沒看到,已經被一串發言頂上去了-

好的三哥-

收到!三哥-

三哥過年好!馬上到-

是!

……

程恪有點兒想笑,再看到群名的時候他一下樂了:“一個群?這誰起的名字啊?”

“我,這難道不是一個群嗎?”江予奪說。

“是一個群。”程恪忍住笑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看彆人手機是很沒禮貌的事兒嗎?”江予奪說,“你這都看半天了吧,看完了還嘲笑?”

“不好意思。”程恪笑著擺了擺手。

“走。”江予奪把手機放回兜裡,一揮手。

這個燒烤店應該是江予奪跟小兄弟們聚會的固定地點,他們開著陳慶的雙門帶後備廂的小車到的時候,好幾個一看就是“三哥的人”的人正站在門口抽著煙。

江予奪把車懟著店門口停下,程恪跟他一塊兒下了車。

“三哥,”幾個人馬上過來了,“恪哥。”

程恪對於他們把稱呼從積哥改了回去這個貼心的舉動而萬分感動。

“恪哥手怎麼了?”大斌看到了他手上的石膏。

“下樓沒注意摔了一跤。”程恪笑笑。

“怎麼沒進去,”江予奪問,“在這兒杵著乾嘛?”

“我們剛到,二禿也馬上到,他……有傷,我們等等他。”一個小弟說。

“他怎麼傷了?”江予奪轉過臉,“上回被人搶了,這回是不是又讓人打了?”

“這回真不怪他……”大斌在旁邊說了一句,“三哥這事兒你不用管,本來也不打算告訴你的。”

“那怪我麼?”江予奪沒好氣兒地說。

幾個人都沒了聲音,一塊兒愣了一會兒之後大斌才開了口:“上回跟張大齊乾過仗之後,就……一直沒消停,他那幫人基本見著我們的人就要動手,我們都是躲的,三哥你說過嘛,能不惹事兒就不惹事兒。”

江予奪看著他沒說話。

“上星期二禿喝了點兒酒,正好從他們酒吧後頭經過,就……沒跑掉。”大斌說。

“傷得重嗎?”江予奪問。

“大腿骨折了,不過不算嚴重。”大斌說。

江予奪皺了皺眉。

“三哥你們先進去吧,風太大了。”大斌說。

程恪跟在江予奪身後進了店裡,沒等他看清裡麵什麼情況,就聽一片聲音喊了起來。

“三哥!”

“三哥來了啊!”

“三哥過年好!”

……

程恪已經挺長時間沒有體會到江予奪是三哥的這種感覺了,跟江予奪現在的接觸,也已經很難讓他再把江予奪和三哥這樣的稱呼聯係在一起。

現在猛地聽到這樣的動靜,看到眼前呼啦站起來一片的人,他猛地都有些不適應了,感覺走錯了片場。

店裡差不多已經坐滿了,而且一眼過去就能看出來,起碼有三四桌都是江予奪的人。

算上外麵沒進來的,這店裡一共也就五六張桌子的麵積,差不多全被他們占了。

程恪體會了一下這種場麵,彆說進來吃燒烤的人有可能需要勇氣,就已經吃著了的要想不提前走,也得需要勇氣。

誰知道這麼一幫人在一起會不會隨時就打起來。

陳慶坐在最裡頭的那張桌子旁邊,衝他們揚了揚手。

程恪過去剛坐下,陳慶就隔著江予奪湊了過來:“你給我發一堆什麼破照片!”

“怎麼了,”程恪說,“不比你拍的那些帶重影的強嗎?”

“哪兒強了?我哪兒重影了!”陳慶不服氣地壓著聲音,“你還拿個那麼貴的手機……”

“那你還拿我的圖發朋友圈?”程恪笑了笑。

“我那不是沒辦法麼,”陳慶飛快地往周圍看了看,“我都說了我要去看燈!我這是被逼無奈,再說了,你拍你倆怎麼拍得那麼好跟封麵似的。”

“我倆長得就像封麵。”江予奪推了他一把,“坐好,你怎麼不趴我腿上呢,要不要我抱著你啊?”

“一會兒咱倆也拍一張吧三哥,”陳慶靠回自己椅子裡,“咱倆都沒有合影……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自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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