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才邁上台階,敲門道:“世子,您的藥到了。”
內裡十分安靜,半晌也沒動靜。
興才皺起眉,附耳貼窗,而後他扭頭,與陳管事對視著。
陳管事下先沒特彆在意,道:“你瞧我做什麼,世子沒叫過我。”
興才眉頭皺得更緊,他扭過身,一隻手端著盤子,另一隻手豁然推開門扉。
陳管事大驚失色道:“大膽!你這可是頂撞主子!”
“——世子不見了。”
*
“大哥,三弟身體那樣,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
小花園路上,白興邊跟在白袍身後,邊猶豫的開口。
白袍在前搖著扇,聞言停下步伐,慢慢扭頭看他一眼,而後扯了扯嘴角,嘲諷說:“廢物,你如何想的我不知道嗎?今日……不過是給他一點教訓罷了,好戲還在後頭。”
白興麵色微變,不過還是低下頭說:“大哥說的是,是小弟無能。”
白袍冷眼睨著他,而後又表情鬆緩下來,他拍拍白興的肩膀,壓低聲音說:“他不過一屆中庸而已,能與阿清比嗎?更何況小弟現在在皇宮,隨時可能得楚帝寵幸,即便是宣王世子給他撐腰,在楚帝身前又算得什麼!”
白興手一頓。
白袍眯著眼,站直身體,用扇子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弟,你對我的忠心我是知道的,放心,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白興聞言,有些激動起來,他壓著興奮,抱拳行禮說:“那小弟便先謝謝大哥了。”
白袍哎了一聲:“你我兄弟二人,說這些乾什麼,還是去小酌兩口。”
“大少爺,二少爺!”
白袍扭過頭,看著來人,眉頭微揚:“淡彩?是母妃找我有事嗎。”
被稱作淡彩的小丫鬟微一福身,笑著道:“是大小姐回來了,現下與姑爺均在前廳,夫人叫我來喚三位少爺。”
說著,她又往後一看,疑惑道:“三少爺他……”
白袍聽到是阿姊回來了,倒是有些高興,聽她這麼問,嘴角的弧度又落下去,按住白興又有些緊張的手,不鹹不淡的說:“三弟勤於學,還在溫習課業,我自會向父親解釋,且先走吧。”
淡彩一愣,不過馬上福身道:“是,大少爺。”
都江候府隻有一位大小姐,是大侯夫人的女兒。白袍與白興到前廳的時候,裡間正一片熱鬨。
都江候臉上的喜色很明顯,見到他二人,難能慈父模樣的招呼了一聲,而後又皺起眉頭,看向他們二人身後,問道:“你們三弟呢?”
白袍先朝坐在都江候身側的姐夫,此次被楚帝欽點負責春闈的大理寺卿獨子鴻博拱了拱手,對方儒雅的笑了笑,示意無礙,白袍這才站直身體,回答道:“父親,三弟未答上先生問題,現下正用功學習呢,孩兒們勸說也是無用。”
都江候表情微皺,揮了下袖子說道:“他知道溫習也是好的,不過長輩都在,他不來見禮算什麼道理。”
“嶽父大人,四弟一心向學本是好事,都是一家人,無礙的。”
鴻博聞言,溫和笑著說道。
“你說得這是什麼話。”
不等都江候回話,一道溫柔清脆的女聲在屏後響起。
穿著細軟錦溪綢狐裘的女子從屏幕後走出來,大夫人也在她身邊,不滿的拉了拉她的手。
白柒自然知道母親的意思,不過她還是扭頭看向都江候,福了福身才說:“父親,三弟身子弱,你是知道的,現下這個時間,耽擱了吃飯,又晚了喝藥,怕是又會病起來,溫書又不急於這一時。”
都江候早便覺得不妥,聞言道:“柒兒說得有理,來人,派人去將世子請來,先用膳。”
奴仆應是去叫人。
大侯夫人麵色不太好看的點了點女兒的手,倒是沒有說什麼,而後看向桌上的女婿,笑著說:“你們二人回來的倒是勤,現下姑爺有了要職在身,還是勤於政務才好。”
“嶽母大人說的是。”
鴻博起身行禮,不過表情卻有些勉強。
大侯夫人略有疑惑的看著他,又抬目去看女兒。白柒嘴角的笑意也降了下來,她握住母親的手,看向主座的都江候,低聲說道:“夫君擔此大任,倒也未必……是件好事。”
都江候臉色一變,喝道:“亂講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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