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滿這奴才,機靈得很。
他指著楚帝,實則這殿內怕冷的也隻有那位“小貴人”而已。
楚驥自然知道他的這些小心思,不過現下他也沒心思追究。
這東西念粘他粘得厲害,即便楚驥鬆手,他亦能像顆湯圓一般,死死粘在他的身上。
楚驥皺起眉,提起少年將他扔到龍床上,他以為這東西會鬨騰起來,畢竟“他”清醒時雖然很怕自己,可現在發著病,卻十分大膽包天。
可少年隻是在陌生的大床上渾身僵直著,小片刻後,他才像是恢複了控製身體的能力,慢慢摸索著側起身體,把自己整個蜷縮起來,又隻剩下小小的一個團兒,仿佛時刻都在擔驚受怕一樣。
此般年紀,正應當是虎狼可畏的時候,便是坤澤,這般弱小的也少見。
楚驥眉頭皺得更緊,他抓住這東西的後脖頸,把他上半身提起來方便灌湯藥。
誰知少年嚇得劇烈一戰,縮著腦袋,扒拉著細瘦的胳膊,試圖重新回到床鋪上,但是他隻掙紮了兩下,就停下了動作,然後像是嗅到什麼熟悉的味道一樣,鼻尖動了動,混混沌沌的睜開眼睛,看向男人的方向。
楚驥擰著眉,神情嚴肅。
少年圓圓的眼睛慢慢得張大了些許,而後慢慢的停下掙紮的動作,將雙手鬆鬆搭在了男人健碩的手腕上。
楚驥垂下視線,注視了片刻少年軟軟的搭在他手臂上的雙手,很小,和主人一樣,仿佛捏一下就會碎掉,但是麵對他時又有著莫名的膽子。
楚驥十分好奇,這東西究竟仗著什麼東西,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便是楚祈宣,也不敢這般與他親近。
他被少年濕濡的眼神看得心裡莫名有些煩躁,低聲威脅道:“張口。”
楚驥自小養尊處優,即便是征戰時,連小傷小病也沒有。他隻在幼時見過宮人如何哄他那些個廢物兄弟喝藥,那些沒用的東西往往哭得如同被宰殺的畜生一般。
少年這般傻兮兮的隻會盯著他看的還真是頭一個。
楚驥被盯得越發不自在,額角青筋蹦了蹦。
他冷冷想著,不過卻也簡單。
男人掐著少年穩住身形,拿著藥碗的大掌直接遞到白岩嘴邊,雙指一掐,抬手一灌。
湯藥甚至未來得及咽下,就順著少年的唇邊大片大片咳嗽出來。
他人小,可咳嗽起來卻撕心裂肺一般。楚驥都頓了一下,簾子外的江德滿更是直接急得揪起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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