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狀元麼?”郎中端端正正地作揖道,“那我便提前恭賀狀元爺了。”
“你……”書生氣得啞口無言,又聽得郎中諷刺道:“狀元爺,你這口齒著實是靈便得很。”
兩人說話間,一眾或留戀酆如歸美貌,或後怕的看客都悉數散去了,其中一中年婦人一邊走著,一邊擔憂道:“這逢春今日怎地這樣不太平,可勿要再出甚麼事了。”
無人覺察到那已平靜下來的河麵上,有一具屍體慢慢地浮了上來。
這具屍體頭顱、四肢缺失,隻一副軀乾,軀乾身無寸縷,以背麵浮起,但由纖細的腰身判斷,應當是一名女子。
那廂,薑無岐直追到城外二十裡的亂葬崗,才追上酆如歸。
酆如歸是循著血肉的香氣來的這亂葬崗,但見此處遍地不是腐臭發爛,便是零碎不堪的屍骨,莫要說張口去進食了,連瞧他都不願多瞧上一眼,隻那壓抑不住的癮卻不斷地催促他將所有的屍骨都收入腹中。
他咬住唇瓣,半闔著眼,不由連連後退,直退到了一座腐朽的木質碑牌前。
這墓碑底下是累累白骨,他一時不慎,足下踉蹌,整具身體猛然倒向墓碑,這墓碑不知已立了多少辰光,稍一碰觸,便利落地倒了下去,分作數塊。
酆如歸隨即躺在白骨堆中,鼻尖頓時擠滿了令人作嘔,卻誘人無比的屍骨的香氣。
他忍了又忍,終是抓起一根殘留著少許腐肉的手骨送到了唇邊。
他方才張口,卻有一隻手撥開那手骨,擦著他柔軟的唇瓣,送入了他口中。
“薑……無岐……你離我遠些……”他費勁地逼迫自己忍耐,不許去咬薑無岐的指尖,薑無岐卻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舌麵,更是從容地笑道:“無妨。”
酆如歸的舌尖宛若生出了自主意識似的,迫不及待地攀上了薑無岐的指尖,又緊緊地卷住了,將那鮮美的手指往口腔深處扯曳。
酆如歸的神誌被薑無岐的香氣毫不留情地衝刷著,舌尖又滾燙得厲害,他再也忍不得,伸手捉住薑無岐的手臂,逼得其不得不低下身來,他便乘勢將薑無岐掀翻在地,而後壓上身去。
薑無岐的後背抵著層層疊疊的白骨,稍稍有些不適,他的眉眼卻是一貫的溫潤,就連酆如歸用那雙紅唇以及溫熱的口腔吸吮著他自己方才送進去的指尖時,他亦是這副模樣。
“抱歉……”酆如歸將薑無岐的那根指尖吸吮得水光淋漓,卻全然不滿足,他依仗著僅餘的神誌,小心翼翼地咬破薑無岐的指尖,吸食了一點鮮血,便急急地退到一旁,將自己縮成一團,等待那熬人的癮過去。
薑無岐凝視著酆如歸,直覺得他猶如受了委屈的幼童一般,教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