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黃泉路·其三十四(1 / 2)

惡毒女配,性彆男 漱己 6373 字 10個月前

梁景文瞪了眼緊闔的石門,將門一陣踢踹, 思量著那可恨的酆如歸與薑無岐應當走遠了, 才將中央那置酒的木架子搬往密室西側。

因他沒了左腕,這木架子搬起來甚為艱難, 且地麵上淌滿了酒液,又有酒壇碎片四散, 他須得小心避開, 以免傷及足底。

這密室裡頭昏暗難當,他費了良久的功夫,被難忍的疼痛、炎熱逼出了一身熱汗, 才勉強令木架子抵住西北牆角。

霎時, 一聲轟響炸了開來,他麵露喜色,匆匆拂去遮眼的熱汗, 睜大了雙眼望去。

未料想,暴露出來的那暗道竟然被巨石死死地堵住了。

他用手欲要將那巨石挪開, 那巨石卻無論他如何用力都不曾鬆動分毫。

直至他的五指儘數破開,連半點碎石都未落下,隻他的血液將巨石的紋路染作一片猩紅,又“滴滴答答”地擊打在地,濡濕了地麵上的塵埃。

血腥氣推擠著擁堵了他的鼻腔,他近乎喘不上氣來, 同時心生絕望, 酆如歸那一掌拍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原本隻覺隱隱作痛,但而今他卻忽覺心口疼得厲害,加之藏於密室當中的萬金又不知去向,一時間,便好似有一把鈍刀在剜著他心口的皮肉一般,鮮血淋漓。

他辛苦積攢的萬金究竟去了何處?是誰膽敢動他的萬金?

他恨得牙癢癢,心中將那賊人咒罵了千萬遍,又垂首望著缺失了左腕的左手,急得雙目生淚。

他的斷腕被送去了縣衙,而他被困於這密室當中,出去不得。

這天氣這樣炎熱,恐怕他的斷腕不久即會發臭腐爛,他縱使奪回萬金,延請名醫,斷腕也接不回去了罷?那他的仕途便生生斷送了。

他倒抽一口寒氣,直覺得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十數年的挑燈夜讀都將付諸東流,他為了積攢上京的銀兩所沾染的罪孽也將再無意義。

——不,哪裡會再無意義,隻消他能將他的萬金重新抓在手裡,他即便仕途被毀,也能享用一生的榮華,許還能買個小官做做。

但買個小官做做又如何能甘心?不若捉幾個左腕生得合意的青年來,斬去了,接在自己的左手上。

他狀若癲狂地嚷聲大笑,又猛然跌倒在地,半闔著眼,盯著密室頂發怔,須臾,他頓覺整個人在黑暗中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刹那,許是一個時辰,許是一晝一夜,又許是千萬年,才有動靜鑽入他耳中,他立即驚喜地從地麵上竄起,循聲望去,卻隻見得一少女手中持著燭台,柔柔弱弱地向著他走了過來,並非是他的母親。

這少女豆蔻年華,麵容俏麗,若是斷腕前得見,他定會好生引誘一番,將她賣入咬春樓,但而今他身在密室,這少女憑空出現,卻隻教他覺得萬分古怪。

這密室分明隻兩條暗道可入,眼下這兩條暗道,其中一條已堵死,而另一條須得經由石門進入,他瞥了眼酆如歸與薑無岐走後,再未開啟過的石門,暗自驚道:她是如何進來的?

他戒備地道:“你是何人?”

“我麼?”少女將燭台放在一旁,嬌笑道,“我是鬼,哪裡是人。”

聞言,梁景文乍然憶起先前酆如歸問他可瞧見了一女鬼,心道:麵前這少女莫不是酆如歸所提及的女鬼罷?

他又細細思索一番,斷定少女的嗓音與陸元柏現身時的那把女聲一致,他登時被逼得麵色煞白,口中卻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天底下哪裡有甚麼鬼?”

“是麼?”少女身形一動,在木架子上坐了,木架子上散落著無數的酒壇碎片,她卻坐得甚是適意,這些顯然傷不了她分毫。

她身著粉色衣裙,一雙鴛鴦履從裙擺露了出來,她又將雙手撐在木架子上,語笑嫣然地道:“梁景文,你可識得蘇晴?”

梁景文聽她提及蘇晴,警惕地道:“我不識得甚麼蘇晴。”

“那為何這全逢春城之人皆道你娶了咬春樓的花魁蘇晴?莫不是他們全數中了邪,腦子糊塗了?”少女說罷,又狀若無意地道,“蘇晴未死。”

蘇晴居然未死,不,不可能,定是眼前這少女愚弄於自己,梁景文做出一副迷茫神色:“我確實不識得蘇晴。”

少女聽若未聞,續道:“你將那蘇晴折磨得半死,毀了容,又將她用粗麻繩捆死,埋入累累白骨之下……”

少女猝然到了梁景文麵前,一手扣住梁景文的脖頸,一派天真模樣,語調卻冷了下去:“你要將她活活餓死、痛死在白骨之下,實在是狠心。你與蘇晴夫妻一場,你竟這樣害她,合該不得好死!”

梁景文被她掐得幾乎要斷了氣去,掙紮著欲要拍開她的手卻不得,反是被她提了起來,雙足騰空。

少女舔了舔唇瓣:“我乃是鬼,原本並無實體,你可知你為何現下能拍到我的手?”

梁景文被掐著脖頸,雙手不住拍打少女,麵色由煞白轉作漲紅,即使欲要回答,也回答不出半個字來。

少女失望地道:“梁公子,你竟如此不憐香惜玉,我問你話,你非但一言不發,還要傷我。”

梁景文恨恨地瞪住少女,同時手腳並用地掙紮不休。

少女迎著梁景文仿若要將她生吞活剝的視線,自問自答地道:“因為我不久前吸光了一書生的精氣。”

梁景文掙紮得更為厲害了,那少女猛地將手一鬆,梁景文便直直地墜落在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