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首,映入眼簾的乃是去而複返的薑無岐,他心中歡喜,麵上卻是不顯,甚至惡聲惡氣地道:“薑無岐,你是回來將得羅還我的麼?”
薑無岐無奈地道:“貧道又有何處惹你不快了?”
“你處處都惹我不快。”酆如歸輕哼一聲,“你適才做甚麼去了?”
薑無岐指了指放置於桌案上的木盆道:“貧道思及你之前流了許多汗,現下怕是全身粘膩,便出去端了盆水來。”
聽得這話,酆如歸才頓覺一身的肌膚粘膩得難受,薑無岐的關切於他極為受用,他由著薑無岐將他扶到床榻邊坐了,又大方地道:“你既然這般為我著想,我便原諒你了,你且將那盆水端到我麵前來。”
薑無岐依言將那盆水端到了酆如歸足邊,然後認認真真地望住了酆如歸道:“貧道不便留在此處,待你擦過身,喚貧道一聲罷,貧道就在門外,不會走遠。”
“嗯。”待薑無岐出得門後,酆如歸褪儘衣衫,謹慎地避開薑無岐處理過的傷口,細細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
薑無岐背對著房門而立,他被明亮的光線擊打著,透過門上的格子窗,在房間地麵上映出一大片影子來。
酆如歸盯著那影子,直覺得薑無岐好似是倚在門前,親眼瞧著他擦拭自己的身體一般。
他頓時羞怯不已,慌忙背過身去,匆匆擦拭完畢,要去穿衣衫時,身體卻不知為何自行轉了過去,將正麵展露於那影子之前。
他耳側俱是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指尖被這心跳聲催得一軟,衣衫隨即跌落在地。
他俯身去拾,卻是因指尖無力,費了好久的功夫,才將那衣衫拾起。
而後,他的唇齒卻像是生了意識般輕聲喚道:“薑無岐……”
薑無岐身在門外,聽得酆如歸喚他,不假思索地推門而入,未料想,入眼的酆如歸竟是一身赤/裸,肌膚生紅,雙目水光淋漓,隻指尖拈著幾近委地的衣衫。
薑無岐快步走到酆如歸麵前,將他抱在懷裡,一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並無高熱,才鬆了一口氣:“貧道見你這般模樣,還以為你發了高熱。”
“我……”酆如歸整具身體被攏在薑無岐懷裡,一雙手覆上了薑無岐心口的衣料子,欲要將薑無岐推開,但卻無一點氣力,隻能任憑薑無岐抱著他。
薑無岐衣衫齊整,他卻不著寸縷,羞恥感衝擊著他的腦髓,燒得他的肌膚滾燙起來。
這是他成為酆如歸後,初次擁有與凡人相當的體溫。
薑無岐忽覺酆如歸體溫異常,低首去瞧,卻隻瞧見了酆如歸一雙鮮豔欲滴的唇瓣以及從唇縫裡泄露出來的一點雪白齒列。
他一時有些慌神,凝定心神後,才將酆如歸推開些,從酆如歸指尖取過衣衫,為酆如歸將裡衣穿上,又將酆如歸抱到床榻上躺好。
酆如歸轉過身去,以清瘦的背脊對著他,那背脊支棱,一副蝴蝶骨直如要將裡衣破開。
薑無岐不由地伸手撫過,而後扯過薄被,為酆如歸將背脊遮掩上,那背脊卻是一陣輕顫。
薑無岐擔憂地道:“你無事罷?怎地燙得這般厲害?貧道去請大夫來可好?”
“不必了,我無事,你留在我身側打坐罷。”被薑無岐撫過的蝴蝶骨既麻且癢,酆如歸難以忍受,語調卻是冷靜。
薑無岐又望了眼酆如歸,才在酆如歸床榻下閉目雙足跏趺,但素日一閉目便能順調的吐息,今日卻是紊亂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