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岐忽而鬼使神差地執起酆如歸的左手,伏到了自己那物上頭,那物當即充血腫脹了起來。
薑無岐猛然回過神,放下酆如歸的左手與唇齒,並直起身來。
身下酆如歸的麵色紅得不成樣子,羽睫輕顫,衣衫淩亂,顯是一副被他欺負得狠了的模樣。
他拚命地默念著凝神定心訣,壓抑住他未曾見識過的騷動。
酆如歸稍稍睜開雙眼來,覷著薑無岐的神情,這神情一映入眼簾,他便明白薑無岐在為方才所為而後悔。
所以薑無岐方才為甚麼要親吻他?為甚麼要撫摸他?又為甚麼要拿他的手去碰那物?
是因為薑無岐知曉他喜歡薑無岐這麼做罷?
他之前又險些當著薑無岐的麵哭了出來,令薑無岐心疼了罷?
他本想往前一步,放過薑無岐,亦放過自己,可被薑無岐這樣親密地縱容了一番,教他如何能再放手?
他的努力頃刻化作虛無,便這樣罷,便這樣下去罷,便這樣無恥地霸占著薑無岐,直到薑無岐將他推開罷。
他心中下定了主意,遂不再茫然,翻過身去,反過來將薑無岐壓在身下,一麵親吻著薑無岐的唇瓣,一麵款擺腰身,以身體磨蹭著薑無岐的身體。
少時,薑無岐抬手揩著他的眼尾,疼惜地道:“莫要哭了。”
“無岐……”他俯下身來,伏在薑無岐肩窩中,放聲大哭。
不知是為了發泄自己因對於薑無岐難以消減的心悅而遭受的苦楚,亦或是身體本能地在以哭泣的方式綁住薑無岐,利用薑無岐的憐憫,死死地綁住薑無岐。
酆如歸的哭聲聲聲入耳,又有淚水沒入衣襟,著實攪得薑無岐不知所措。
薑無岐仰起首去,舔吻著酆如歸的麵頰、雙眼:“你莫要哭了,你再哭下去,那烤餅該涼透了。”
“你拿烤餅來哄我作甚麼?”酆如歸低下身來,吸著鼻子道,“你應下我一件事,我便不哭了。”
薑無岐急切地問道:“甚麼事?”
“每天吻我一回罷。”酆如歸努力地克服膽怯,“無岐,我喜歡你吻我。”
每天親吻酆如歸一回,自己恐怕會失控罷?
薑無岐眉尖一蹙:“你不怕我會欺負你麼?”
酆如歸咬住了薑無岐的下唇,含在口中,口齒不清地道:“不怕,我喜歡你欺負我。”
所以酆如歸是在對著自己撒嬌麼?
可自己若是當真失控了,許會將酆如歸剝淨衣衫,用力地撫摸那腰身與蝴蝶骨,許會將酆如歸的手再覆於那物之上,甚至會逼著酆如歸直接含住那物。
這念頭實在太過齷齪,他須得將這念頭死死壓住。
薑無岐心思紊亂,久久不答,酆如歸見狀,失望地道:“那便作罷罷,是我逾矩了。”
薑無岐苦笑道:“不是你逾矩了,而是貧道怕自己逾矩了。”
“無妨。”你要對我作甚麼都可以。
酆如歸吻了吻薑無岐的唇瓣,站起身來,去洗漱了一番,便坐在桌案邊吃烤餅,而薑無岐則立於他身後,拿了牛角梳,為他梳發。
酆如歸已吃下韭菜雞蛋烤餅,又去吃那白菜臘肉烤餅,臘肉被烤得出了油,直吃得他唇上染滿了油氣。
酆如歸尚未上妝,但一雙唇卻是鮮豔欲滴。
——這雙唇適才被他徹底侵占過,可而今他竟又想嘗嘗其中的滋味了。
薑無岐這般想著,梳理酆如歸發絲的手半點未停,但視線卻是早已粘在了那張闔不定的唇瓣上。
酆如歸發覺了薑無岐的視線,怯生生地道:“是我的吃相太難看了麼?亦或是我吃得太多了?”
薑無岐搖首道:“你吃得不難看,至於食量是稍大了些,但你吃得下便好。”
酆如歸啃著白菜臘肉烤餅,委屈巴巴地道:“你嫌棄我食量大了麼?”
薑無岐慌忙解釋道:“不是,貧道從不嫌棄於你。”
“你一定是嫌棄我食量太大了。”酆如歸啃一口白菜臘肉烤餅,瞪一眼薑無岐,啃罷白菜臘肉烤餅,又去啃酸菜粉絲烤餅。
薑無岐被酆如歸瞪得頓覺自己做了甚麼十惡不赦之事,提議道:“不若貧道再去買幾個烤餅予你?”
“不要了。”酆如歸將酸菜粉絲烤餅與大蔥豬肉烤餅吃儘,便圈住了薑無岐的腰身,喃喃低語道,“無岐,你切勿離開我。”
薑無岐由著酆如歸抱著他,時不時地梳理著酆如歸的發絲,酆如歸不覺有些昏沉,這是美夢罷?薑無岐親吻了他,抓著他的手去碰了那物,薑無岐還應承了他每日親吻他一回。
若這是美夢,便讓他安眠於其中罷,勿要喚醒他。
未多久,薑無岐聞得了酆如歸均勻的喘息,他垂首一瞧,酆如歸竟當真睡著了。
他抬手將酆如歸打橫抱至床榻上,酆如歸卻揪住了他的一點衣袂,紅唇輕啟,含含糊糊地道:“無岐……無岐……”
薑無岐被酆如歸親昵地喚著名字,心臟不由一陣陣地發顫,親吻酆如歸的欲念再也壓抑不住,他便順從自己的欲念,吻上了酆如歸。
酆如歸為他輕輕地舔著唇縫,便乖巧地張開了唇齒來,將毫無防備的口腔內裡絲毫畢現於他眼前。
他將舌鑽入其中,略略一掃,即有一聲低吟黏黏膩膩地蹭過他的唇瓣。
他心中內疚,明白自己不該趁人之危,但依然仗著酆如歸昏睡,將酆如歸好生親吻了一遍。
而後,他便上得了床榻,擁著酆如歸,亦睡了過去。
酆如歸從薑無岐懷中醒來,滿足地蹭了蹭薑無岐的心口,左右無事,便拉了薑無岐起身幫傅母做農活去了。
酆如歸身嬌肉軟,全然不是做農活的料子,最後這農活大抵是由傅母與薑無岐做的。
酆如歸被傅母與薑無岐趕到了一邊,他便趁傅母不注意,飛身坐在了離農田不遠處的樹杈上。
他凝望著薑無岐,蕩著雙足,手指一動,便有一株蛇莓飛入了他掌中,他捏著那蛇莓的莖葉,望著薑無岐,心口漲滿了難以言喻的歡喜。
蛇莓全株可入藥,能治蛇毒蟲咬,有活血散瘀,收斂止血等功效。
他把玩了一會兒這蛇莓,才將蛇莓的果子摘下來,送入口中。
他不由皺著一張臉道:“好酸。”
話音堪堪落地,便有一道身影向著他過來了,緊接著,他被那道身影擁入了懷中。
“無岐,好酸。”他抬起去瞧薑無岐,出言抱怨,唇上還有殘留的蛇莓汁液。
薑無岐掃了眼酆如歸手中的莖葉,吻了下酆如歸的眉心道:“你吃蛇莓作甚麼?”
酆如歸探出舌尖來,舔去唇上的汁液,一派天真爛漫地道:“誰教你們不讓我做農活,我窮極無聊,才想嘗嘗蛇莓的味道。”
他說罷,將須臾前隻露出一點的舌尖,連帶軟舌全數展露了出來,衝著薑無岐笑道:“你想嘗嘗蛇莓的味道麼?”
薑無岐猶豫片晌,才含住了那軟舌,旋即酸味便渡了過來。
酆如歸闔上眼去,勾住了薑無岐的後頸,纏著薑無岐與他接吻。
薑無岐放任自己沉溺於酆如歸的唇齒間,一手扣住了酆如歸的腰身,一手下意識地摩挲著酆如歸的背脊。
倆人所在的這棵樹枝繁葉茂,樹蔭將倆人攏得結結實實,隻零星光線越過枝葉,於樹根處灑下璀璨的光暈。
那廂,傅母雙手覆滿了泥土,挖了許久,才挖出了一個藏得極深的甘薯,這甘薯是今日挖到的最大的一個甘薯,足有一斤重,她方要與薑無岐瞧,薑無岐卻是不見了蹤影,薑無岐是甚麼時候不見的?
她環顧四周,卻突然見得薑無岐與酆如歸坐在樹杈上甜蜜地接吻。
倆人一人靡顏膩理,一人君子端方,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即便尚且不是夫婦,也終有一日將結為夫婦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