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情一認真,蔣磬也跟著認真了起來,他甚至開始思考鐘情不去綜合電視獎頒獎典禮的可行性,直到燕綏在鐘情的注視下磨磨蹭蹭喝完那碗湯,蔣磬才再次開口——
“你彆說,這事兒不是辦不成的啊!”
“我去問問傅導、張導他們,就算不去,咱也需要一個領頭的不是?”
說著,蔣磬就掛了語音,雷厲風行“動員”去了。
燕綏:……
鐘情揉了一把他的短發:“彆擔心。”
燕綏拍開他揉著揉著又去捏耳垂的手,“我沒擔心。”
這事兒鐘情的確沒再放在心上,他們短暫的在補給酒店歇了一天兩夜之後,第三天一大早就順著環山脈大路一路朝目的地駛去。
一路都是鐘情開車,並且還不肯輪換。
對此,他的解釋既中二直白又欠揍討打:“這是一個懂得心疼老婆的男人該有的覺悟,老公就該多做事!至於我的綏綏老婆,嘿嘿!”他抖著肩膀憋著樂了兩聲,又道:“你想坐副駕,想躺後座都可以,好好養著你的小屁屁,我想和你在流星雨的那晚……”
“不許想!”
燕綏趕緊打斷他:“下山之前都不許想!”
鐘情從後視鏡裡快速瞄了一眼男朋友的反應,說道:“這不都禮拜一了嗎,新的份額應該到賬了呀……”
燕綏雙臂環胸,凶巴巴的:“我說沒到就沒到!”
“那我提前賒一點下個禮拜的份額?”
燕綏眼睫顫動,咬著唇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我還沒計較你上次超出的部分呢!上周超過一次半,所以這周你也隻剩一次半了,自己好好合計合計吧!”
鐘情不解:“怎麼還有半次的啊?”
他是真的開始認真回想那晚的份額使用情況,但直到想得小兄弟都梆硬了,還是沒想通燕綏那半次是怎麼算出來的……
“行行好吧,綏綏!你告訴我那半次怎麼扣的?”
燕綏側過頭瞥了鐘情一眼:這臭男人裝的吧!
進來了,又沒完全進來,不就是半次?
真無語!
真想把你這周的份額全部扣掉……
*
趕在預測觀星最佳時機的前一天晚上,鐘情和燕綏來到了迦龍雪山山腳。
在這裡,他們完成了全部補給,反複檢查了設備,簽下了登山協議,又跟專業登山隊討論了路線和進程的可行性,這才算是確認了全部的準備工作。
兩人麵對麵,鐘情用對講機問:“緊張嗎?”
燕綏瞥了他一眼,按了下按鈕:“不緊張。”
鐘情心情大好,往往這個時候,他的話就格外多:“我聽說,迦龍雪山有個很隱蔽的海子,就在主峰右側往下的一個埡口背麵,因為那裡常年被雲擋著,據說是迦龍渡劫的池子!”
燕綏本想笑兩聲,但他覺得鐘情的表情又很真誠,仿佛很相信這些奇譚怪誌,又憋住了。
“是嗎?”
鐘情煞有其事的點頭:“是啊,我查過了!這條迦龍可是我們本土的龍,和那些西方佛教過來的龍不一樣的,它是因為在昆侖的天池被占了,迫不得已才躲到這一帶應劫!那個向導跟我說,迦龍雪山帶起碼有五個隱蔽的海子,都是迦龍平時淬體修煉的道場呢!”
“據說,早些年還沒改革開放的時候,有當地人在海子邊撿到了好幾米長的蛻皮。”
這麼說著,鐘情的表情都跟著夢幻了起來。
他篤定道:“一般的蛇蛻有那麼長嗎?這得是龍吧!”
燕綏咬緊牙關,努力繃住。
怎麼
辦,我男朋友好傻好天真啊!
他相信這個世界存在過龍,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相信地球上真的有奧特曼……
可燕綏不能這樣戳破鐘情的幻想。
他甚至還得花點兒心思去保護男朋友的夢!
“沒事,我們帶了個航拍飛行器……”
鐘情認真點頭,“放心,這幾天我都用的好好的,已經完全掌握技巧了!隻要山上天氣條件不是太惡劣,我覺得可以好好拍一下。”
他看著精簡為兩個包裹的背包,滿意地點了點頭。
觀景台還有補給站,所以除非是必需品,他們二人的背包裡並沒有裝多餘的東西。
燕綏順著他的話猛猛點頭,“好好好,咱們最後休息一晚,明早就出發!”他一把拉過還在研究對講機的鐘情,強行攏過對方的後腦把人壓到枕頭上,“睡覺睡覺,明天沒這麼軟的床給你睡了!”
鐘情冷不丁被霸道對待了這麼一下,人還懵了一秒。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著蹭了蹭枕頭,語氣蕩漾的道:“綏綏好霸道啊,但是我好喜歡!”
鐘情已經打定主意將頭發留長一點。
從這次回去開始,他短時間內隻會修形不會剪短了。
燕綏閉上眼睛,被人攏緊,本來隨意擺著的兩條腿也被夾住,無奈開口道:“你再頂我一下,我要把你剩下一次半全部扣了。”
“好了我睡了,綏綏晚安!”
……
第二天天氣相當好,不少人都選擇在這天登山。
整個拉長的隊伍之中,規模大小不等的登山隊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個,畢竟是一年一度的英仙座流星期,大家都想要珍惜這個好天氣,所謂先到先得,都想率先去迦龍雪山最高觀景台搶占觀星位置。
燕綏和鐘情也不例外,早早收拾好東西出發。
過去一年的時間裡,他倆不是在《血性》當特警,就是在《怒雲之上》當特種,連著兩個超高強度和難度的拍攝周期後,身體素質一直處於巔峰狀態,再加上殺青之後持續的健身習慣,這樣的狀態爬雪山完全沒有問題。
沒有高反和意外傷,整個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中途休息的過程中,燕綏往身後一看,他們還把大部隊甩了一截!
“人真的好渺小!”
看著一個個在雪山之中慢慢挪動的身影,燕綏感慨道。
鐘情扶了扶護目鏡點頭:“是啊!”
他拍了拍燕綏帽子上的雪,接著說道:“所以這樣大的雪山帶裡藏四五個海子很合理,沒有人類踏足的海子裡臥一條應劫的龍也很合理。”說著,鐘情指了指上空的某一團雲,認真地對燕綏描述道:“綏綏你看,那片雲,像不像一條龍?”
燕綏:……
“要不,我們快點爬上去看吧。”
經過了斷斷續續的半天爬行,鐘情看到了第三個觀景台。
他和燕綏短暫的補給了狀態,一鼓作氣繼續朝上爬。
越往上,海拔帶來的呼吸壓力越大,5號營地旁有一個做納達迦寺的殘破寺廟,哪怕破敗也鮮豔的顏色鑲嵌在雪山之中,更像一個標誌——
如果停留在這裡,也不是不行。
但堅持下去,距離位置最佳的觀景台隻有不到1000米!
當太陽被雪山峰徹底蓋在身後,晚霞的光如同佛祖身後的聖光一樣柔和泄開,鐘情和燕綏來到了迦龍雪山傲龍觀景台,這裡海拔超過5100米,往上還有將近300米的高度,但鮮少有人再去挑戰。
觀景台旁的大埡口雲霧繚繞,景色如夢如幻。
登山者們艱難爬到此處,恍惚著以為自己身處極樂,很少有人還有力氣繼續求索。
鐘情和燕綏也止住了腳步。
“人不能太貪心。”
好龍的鐘老師此刻卻如同大徹大悟一樣平靜了下來。
“如果它真的在埡口背後存在過,我走到這裡就該停下了。”
燕綏問他:“你不覺得可惜嗎?”
鐘情搖頭,“龍在不在不重要,我想要和你一起看流星。我們很難來一次,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來得早就是好,營地的好位置還在,鐘情放下包裹就開始安營紮寨,他隻讓燕綏搭把手,更多的事情鐘情一個人能搞定。
燕綏幫他架好設備,他們連觀星點也占到了。
在極限接近天空的距離下,夜幕降臨的動作仿佛都被放慢。
“一切等今晚了,綏綏。”:,,.